一个瘦猴似的后生凑到为首汉子耳边,指了指栅栏后昏昏欲睡的民夫,
“咱们摸过去,先砍了那几个放哨的,保管能成。”
为首汉子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只铁虎爪,打了个手势。
众人立刻像群狸猫,借着岩壁的阴影往前蹭,连呼吸都憋得小心翼翼。
离关隘还有十来步远时,栅栏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吓得他们齐刷刷僵在原地,心脏“咚咚”擂着胸口,差点跳出嗓子眼。
原来是个守隘的老民夫起夜,他揉着眼睛往崖边撒尿,嘴里还嘟囔着:
“这鬼天气,夜里能冻死个人……”
等老民夫缩回栅栏后,为首汉子才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加快脚步。
离栅栏只有两步远了,瘦猴后生已经摸到栅栏的缝隙,正要伸手去拔,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猛地抬头,只见崖壁上方,无数双眼睛正借着月光盯着他们,像蹲在暗处的狼。
“不好!”
瘦猴刚喊出两个字,就被一声哨响盖了过去。
“放!”
随着关隘上一声暴喝,无数滚木带着风声砸下来,“砰砰”砸在山道上,碎石飞溅。
紧接着,滚烫的热油顺着栅栏缝泼下来,烫得最前头的几个流民惨叫着打滚。
“不好是陷阱!快跑!”
为首汉子挥刀劈开一根滚木,转身就往回逃,可狭窄的山道早被后面的人堵死,哭喊声、惨叫声混着滚木撞击的巨响,在山谷里炸开。
栅栏后,曲团练举着火把站起身,望着山道上混乱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就这点能耐,也敢来偷关?”
他扭头对身后的兵丁道,“加把火,让山脚下那些看戏的好好瞧瞧,这关隘是好夺么!”
火油被点燃,栅栏瞬间腾起熊熊火光,将整条山道照得如同白昼。
那些侥幸没被滚木砸中的流民,在火墙与崖壁间挤成一团,要么被烧死,要么失足坠下深渊。
山脚下,几处营帐里的人被惨叫声惊醒,纷纷探出头张望。
看见山道上的火光,有人啐了口唾沫:“果然是块硬骨头,这敲门砖算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