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山道上的火光,有人啐了口唾沫:“果然是块硬骨头,这敲门砖算是碎了。”
“碎了才好。”
旁边的人冷笑,“让他们知道厉害,省得总想着捡便宜。”
关隘上的火光渐渐小了下去,只留下刺鼻的焦糊味。
曲团练让人添了些滚木,又换了波守夜的民夫,自己则蹲在崖边,望着山下漆黑的夜色,眼神锐利如鹰。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今夜的血,只会让山脚下的狼更饿,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硬仗。
东北方的高地背风,帐篷的油布被夜风吹得鼓胀,里头传来震天的鼾声。
矮个子缩着脖子站在帐外,脚尖在沙土上碾出个小坑,连喊两声“老大”,帐内的鼾声才戛然而止。
“娘的!嚎丧呢?”
帐帘“唰”地被掀开,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钻出来,古铜色的脊梁上满是狰狞的刀疤,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见是自家兄弟,眉头拧成个疙瘩,
“败了?老泥鳅那伙人是吃干饭的吗?废物。”
矮个子缩了缩肩膀:“听山下逃回来的人说,刚摸到栅栏根就中了埋伏,滚木热油齐上,百十来号人没剩下几个……”
“蠢货!”壮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转身抓过搭在帐杆上的麻衣胡乱披上。
“让他当先锋就是个错,这点事都办砸!”
他一脚踹在帐杆上,帆布发出抖动的呻吟,
“去,把花脸兄弟俩叫来!再耗下去,粮草见底,不等关隘打下来,弟兄们就得先饿毙了!”
矮个子应着“哎”,转身就往旁边的高地跑。
那边的帐篷亮着微光,花脸兄弟俩想必还没睡。
这兄弟俩一个脸上有道斜疤,一个缺了半只耳朵,跟自家老大都是焦霸天的手下。
当年他们两个在笔架山上当土匪时就专干些杀人越货勾当,后来跟着焦霸天拉杆子,成了流民里数一数二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