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都没抬一抬就打发道:“告诉他本官水土不服,身子不爽利,不便赴宴。”
可驿丞支支吾吾,也不肯折返去回拒。
“有话就说。”
“是,回宪台,这个赵禄是以个人之名向您下的请帖。”
此话一出,对面三人面面相觑,不禁哑然失笑。
“一个家管事,向堂堂御史宪台递请柬?”邱启名哂笑声,嗔说,“他狗胆包天了?”
徐绮也笑,但笑过,立刻察觉这个赵禄身份恐怕不同寻常,不然驿丞也不会在此多嘴一言。
“除了指挥佥事府的管事,他还有别的身份吗?”
驿丞低了低头,如实答:“回贵人,正是,此人还是蔡与正蔡厢长的妹夫。”
“下官见宪台大人似对那蔡与正颇有兴趣,这才斗胆多嘴。”
“哈。”谭九鼎砰地撂下刀和磨石,“原来如此啊,背靠着指挥佥事府,怪不得那蔡与正处处有人追捧。”
他朗笑了两声,伸出手去,道:“做得好,你叫什么名字?胡……”
“卑职胡三良。”驿丞老老实实递到掌中。
谭九鼎点点头,将帖子往刀刃上一碰,轻易割开了泥金题写的函套,将彩笺一展,顿时又笑出了声。
“你们想不到,这个赵禄邀我在何处赴宴。”
说罢,将请柬丢到邱启名怀中,后者与徐绮同时展看。
“撷芳渡?”
徐绮小声惊呼:“这是什么路数?”
明目张胆请朝廷命官狎妓作乐?
她看不懂了。
赵禄不要命了吗?他不怕谭九鼎一纸弹劾让他主人家丢了乌纱吗?
邱启名却啧啧称奇,说了个有趣的观点:
“此物看似是请柬,但怎么感觉更像是战书呢?”
“谭宪台,他这分明是在挑衅你呐?”
谭九鼎早已看透,嘴咧得更开了。
“就是在下战书。”
“咱们又碰上硬茬了,呵,有意思。”
“怎么这么巧?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