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先生双腿寒痹,不说能不能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就单说脚程,也不可能赶得上天亮之前抵达。”
徐绮抱臂,表示不服。
谭九鼎却一派优哉游哉地磨着刀,翘腿晃脚,怼说:
“谁知道呢,或许是有人来接应他,悄悄给他备了车马?也或许……他不是去鬼市,而是去那附近见什么人。”
“什么人?”徐绮气鼓鼓哼说。
“嗯……土贼?”男人颇有挑衅的意思,“那蔡安二人不是说鬼市常有土贼出没吗?搞不好奎山就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呢?”
“你,无凭无据,不要瞎说八道。”
“怎么没凭据了?刚才邱千户不是说了,泥土的颜色不同。是南鹤他自己露出了马脚,如何怪我多疑?”
徐绮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怎么驳斥这句话。
只好腹诽埋怨:我看是你自己跟先生有过节,才瞅准机会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最后化成一声冷哼。“反正先生为人正派,绝不可能跟什么匪盗土贼的有所牵连。”
谭九鼎见她鼓得两颊泛红,轻笑了两声,没再回嘴。
邱启名左看看右看看,见缝插针问:
“那现在要怎么办?”
“一会儿先去州府衙门,画出图来,顺便再问问安家汤药铺的那两位情况如何?”
谭九鼎继续“唰唰”地磨着刀,说:
“然后回来睡个饱觉,等入夜去撷芳渡后门会一会那个胡青。届时你安排好你的人,暗中跟着,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邱启名点头。“下官明白,倘若那人敢耍什么滑头,当即就捕了他。”
谭九鼎对此没有反对。
徐绮则呼出了一声闷气,僵硬道:“那我回先生那里再探一探。正好方才匆忙,也没来得及问他关于字条的事。或许先生会知道‘神仙不渡’是什么意思。”
“他要是知道,那就更说不清了,哈。”
谭九鼎冷不丁揶揄了句,惹得徐绮狠狠瞪他,方才老实。
三人交代完毕,正要各自行动,哪知驿丞匆匆跨进内院,直奔暖阁而来,手里拿了份书函之类的东西。
“报宪台大人,门外有人递帖子。”
他将泥金请柬双手呈上。
“此人乃徐州卫指挥佥事傅榛傅佥事府中管事,名唤赵禄。”
这类巴结的宴请,谭九鼎早就见怪不怪,推辞借口也信手拈来。
眼皮都没抬一抬就打发道:“告诉他本官水土不服,身子不爽利,不便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