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炉上架了另一个小罐,里头正被火苗催得腾腾冒气。
肉香就是从那里飘过来的。
“入冬时有祭祀,估计是好心人施舍的吧?”他猜。
徐绮出身高门,吃过不少珍馐佳肴,也从不贪嘴。
不过今日在寒风中跨马奔波许久,手脚都麻了,又出了些汗,正想喝点热乎的汤羹。
嗅到肉香竟感觉比从前体会到所有美味都要勾她馋虫。
觉得自己失仪,脸上又羞又窘,尽可能装作无所谓。。“咳,我们走吧。”
谭九鼎却揶揄她:“汤中许是炖的羊肉呢?”
“那就算了……”
看她脸颊被风吹得绯红,男人闷笑起来。
河清门内河清街。
街西济民巷,四周多药肆、汤药铺,惠民药局亦在此处。
贴药局有一临街未挂招牌的医馆。
馆中坐医义诊,受城中百姓爱戴,便遵医士名号称其南鹤医馆。
医馆前平开三间,并不大。
谭九鼎深深望了那人进人出的大门一眼,对下马的徐绮丢了句“走了”,便真的转头离去。
徐绮连句话也没接上,那人就已经跨马小跑着走远了。
“鬼在后面催吗?”
她低咕一声,整理仪容,才朝门槛迈去。
入冬天寒,最是容易招人伤风。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医馆里已经排起了不短的队伍。
小厮更是忙得前脚不接后脚,东跑西窜,没停下一瞬。
说是小厮,其实徐绮认得,都是南鹤先生的家仆,自先生那里学了些药理常识,便一起出诊,为医馆打下手。
说起来,她读的第一本《救荒本草》就是南鹤先生所赠。
看见里面坐着诊脉的白须老者,徐绮不知不觉勾起了微笑。
她没急着打扰,而是自顾自地接来病人困惑的药方,指点他们去隔壁惠民药局如何抓药。很快便成了“小厮”中的一员,也忙碌起来。
像回了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