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张大学士府。
一张烫金请柬,也送到了张若素的妆台之上。
兰亭诗会。
她听父亲无意中提起,陈平川可能也会应邀前往。
莫名地,她的心一紧,既紧张,又带着期待。
她想亲眼看看,那个写出《安民论》的年轻人,究竟是何等风采。
……
京城南郊,流杯池。
此地乃是仿前朝兰亭雅事而建,引西山活水,凿九曲石渠,环抱着错落有致的亭台水榭。
此刻,这里人影交错,酒香与花香在微风中飘荡,一群群衣着华美的文人雅士临水而坐,谈笑风生,一派风流蕴藉的景象。
水榭之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新科榜眼欧阳锐。
他一袭月白云纹锦袍,腰悬美玉,手持一柄名贵的玉骨折扇,正被一群世家子弟与同科进士簇拥在中央。
他高谈阔论,从诗词歌赋到朝堂轶闻,无不信手拈来,言语间尽显睥睨之态,尽情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意。
吏部侍郎之子燕世藩紧挨着他,满脸倨傲,不时敲着扇骨附和两声,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提醒旁人自己的高贵出身,引来一片刻意的恭维与奉承。
水榭另一侧,隔着一道绣着淡雅兰草的薄纱帘,是女眷席。
林锦玉正坐于靠近纱帘的席位,他今日依旧是那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桃花眼中含着三分笑意,与里面几位女子谈笑风生,深受异性欢迎。
张若素选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安静地坐着。
她身着一袭素净的月白长裙,未施粉黛,却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面前描金漆盘中的精致茶点,她分毫未动,一双清澈的眸子越过攒动的人头,越过那道朦胧的纱帘,一次次望向那条通往此地的青石小径,眼里带着期盼。
她平日就喜欢清净,不喜欢这种场合,今日若不是因为陈平川,她是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