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骟奴”的恶毒谣言,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很快在长安四散的传播开来。
东市茶楼。
几个游商模样的男子围坐一桌,声音压得极低,却恰好能让邻桌听见。
“…你们是没瞧见,漠北那边的大庄园,啧啧,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个瘦削汉子摇着头,抿了口浊酒,“某去年跟着商队走了一遭,本想贩些皮毛。结果瞧见的事儿,至今想起来还脊背发凉。”
旁边人配合问道:“啥事说得那么邪乎?”
瘦削汉子左右瞧瞧,却并没有压低嗓门:
“那儿庄园里的奴隶,你们猜怎么着?个个没脾气!鞭子抽在身上都不带吭声的。
某起初还道是管教得好,后来从一个老奴嘴里搞清缘由。胡杂等精壮男奴,全被骟了,像阉牲口一样!”
“嚯!”听者倒吸凉气,“不能吧?那可是宫里才有的刑罚……”
“千真万确!”另一人插嘴,“我表兄在里海那边跑货,也说程家、房家、还有公主府的产业里,奴隶都温顺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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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想看,奴隶们不想家、不闹事,甚至不思男女之事,这正常吗?
定是用了非常手段!”
“难怪他们在边疆的产业稳如泰山,原来如此……”
类似的对话,开始在长安各大酒肆、茶馆、坊市间流传。起初只是零星的窃窃私语,不出三日,已演变成有鼻子有眼的“秘闻”。
细节也越发丰富:
有的说亲眼见过被骟奴隶的惨状;有的说那些庄园有专门的“净身房”。
还有的甚至绘声绘色描述魏叔玉亲自定下此策,美其名曰“绝后患以安产业”。
流言如瘟疫般扩散,终于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中。
御史台。
捏着手中几份“民间风闻”的密报,御史王弘眉头紧锁。
他是个方正古板之人,素来看不惯勋贵们奢靡无度、与民争利。
尤其对那种以驸马之尊却大肆经商、插手边疆事务的行为,早就心存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