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拦在马前不叫靠近,药童吓得一缩脖子,显然是被顶出鞘的刀骇住了。
徐绮把人屏退,唤他上前。
“你不是守在医馆?怎么到这儿来了?”
小药童挥挥手中的一方纸张,咽了口吐沫说:“是是小人找到了这东西,觉得实在古怪,才想着送到衙门口来。”
“没想到正巧遇上了贵人。”
徐绮朝他伸手。护卫把纸张接下,传递过来。
小药童还在说:“贵人今日说家爷爷可能出事了,小的就赶紧打扫整理了家爷爷的案桌,寻思可能能找出点儿什么。”
“于是就在桌下发现了这张团起来的信。幸好小人识些字,您看上面的日子。”
“家爷爷十一月初五就出发回老家了,小人记得很清楚,就是那天,可是……”
“他怎么会约人在十一月初六见面呢?”
是她识人有误。
这小药童看似憨钝,实则还是细心的。
没错,这的确是一封未完成的信!
信上的日子也正如药童所说,穆安行约了人在十一月初六,也就是他自己“回老家”的第二天与人见面。
徐绮的眸子缩起。
不过她惊愕的点并不是时间。
既然信没有被送出,就说明有可能是穆安行发现自己写错了日子,这才揉皱丢掉。
让她气血倒流的,是时间以外的地点和人名!
她直勾勾盯着上面的字眼,不知不觉念出了声:“南鹤先生台鉴……今有要物相托,干系非轻。”
“特约先生于十一月初六日卯时正刻,至奎山脚下镇水碑前相晤……”
“此事务须机密,慎勿走漏风声。倘有差池,恐生不测之变……”
“临楮草草,不胜惶悚之至。”
这信虽然没有落款,但药童认得,肯定是出自穆安行之手。
可为什么……
是给先生的呢?
“奎山脚下……”徐绮猛地想起那串泥脚印的颜色。
不正是信中所写奎山镇水碑的所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