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九鼎笑而不语。
媚卿顿时了然:“原来爷爷就是察院的,眼生得紧呢?”
“怎么,徐州察院的大人们都是你的常客?你都认得?”
“那自然不是。不过……咱家也能攀上几根高枝。”
“哦?”谭九鼎饶有兴致地挑起眉,“说来听听?”
媚卿笑说:“如何敢在察院老爷面前乱说话呢?”
字里行间说自己在上头有人,又故意不露底细,这是在提醒威慑他。
谭九鼎哂笑一声,立刻收拢了笑意,指着茶壶正色道:“今日不是来跟你掰扯的,你意图谋害朝廷命官,按律该获绞刑,下毒,罪加一等,按谋逆论处,凌迟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媚卿嘴角抽动,思忖片刻,才答:“官爷爷要将奴婢押走,奴婢自当伏罪,可……届时您老人家就得说清楚自己为何到这青楼楚馆来。”
“官爷爷既然是找胡骗子,那肯定是为了买消息吧?勾结这种江湖掮客,爷爷不怕乌纱不保吗?”
谭九鼎刚要回嘴,突然察觉不对——这女人推三阻四,分明不避讳自己认识胡骗子,却又如何都不肯吐实话,两相矛盾。
莫非,是在拖延时间?
他猛然回头看向屋门方向,醒悟:“那个小厮!”
他是端茶来的人,自然知道这转心壶有鬼!
下一瞬,再没耽误,提刀便破门而追!
身后传来媚卿尖锐笑声:“哈哈哈,贵客赏花饮茶,钱还没结呐?”
谭九鼎飞身下楼,揪住一个迎面撞来的小厮质问:“刚才给我开门引路的那个人去哪了?”
小厮惊恐摇头:“小人不知,他他是趁食的,时来时不来,并不住在楼中!”
谭九鼎咬牙道:“你们家鸨娘何处?”
“鸨娘这两日病了,不当家……管事的,管事的应是在后院!”
谭九鼎将人一推,拔腿便朝后院奔去。
后院几重连着灶房,小厮、丫鬟、厨娘来来往往,皆忙于开门。
谭九鼎贸然提刀闯入,惊了许多人。
他四周巡睃,却怎么都找不到刚才那张脸。管事的也没有找到。随便抓了几人来问,都摇头答没见。
正悻然扼腕打算回楼上去审媚卿,一丫鬟说看见之前看了管事下储冰窖去了,不知是不是还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