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绮不语。
他眯眼点头。“他啊,刀子嘴豆腐心,板着个脸像块木头,却是最挂记家里人的。你独自南下,他一定担心得夜不能寐,呵呵。”
南鹤先生在学问上有大成,令人钦佩,但,他此时的话,徐绮却不能认同半点。
父亲之于她,远没有老者口中那般仁善可亲。
于母亲而言,更是难以原谅的冷酷无情。
许是看出她眉眼间的怨怼,长者换了个话题:“不过你急于书信给我,字里行间都是匆忙,想必不只是路过到访而已,莫非是有了麻烦?”
“唉,”徐绮叹了口气,对他苦笑,“要是说起这个,那还是喝点酒吧。”
灯火冉冉,和乐融融。宅中一扫平静,多了许多笑谈声。
不过说起追查的案子,徐绮脸上的笑意就一扫而光。
将此事前因后果与长者娓娓道来,说得仔细。
时而惊险,时而可怖,说得瑞生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南鹤先生频频捋须。
“……此案非同小可。”他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对徐绮反复确认道,“再问一遍,你可认定此事与辽东边军有关?”
徐绮信任于他,掏出心里话。“并非师孙刻意多想,而是那些强贼身份皆与辽东边军有关。我不认为这是巧合而已。”
“先生呢?对边军有几多了解?”
南鹤先生缓缓摇头。“老夫当年任职礼部,与兵部之人相交甚浅,但……”
“有一事你需得小心。”
徐绮心一提,凑近问:“先生所谓何事?”
“边军混沌,藏污纳垢,已非一日之寒,自先帝……不,自世宗时便已苗头初现,历经多年,恐树大根深,你当小心不要轻易触碰枝桠。”
徐绮闻言,挤出个苦涩的笑容:“先生有所不知,恐怕,师孙不止触碰,还折断了不少呢。”
南鹤先生挑起稀疏白眉,目露担忧,随后想了想,问:“你父亲,琢成知道此事吗?”
徐绮乖乖摇了摇头。
她不会,也不想将事情袒露给父亲知道。
“只提起寥寥几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