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是朝作暮息,老实巴交过日子,会虔诚拜佛,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憨厚之人。
大街上一抓一把。
与她想象的凶神恶煞之徒根本毫无相似之处。
这种“老实人”,却能差点儿掐死自己的妻子。
徐绮目光冷了三分。
她朝刘正走去,丢话问道:“你说张锁子对你妻子刘牛氏图谋不轨已久,可有证据?”
刘正抬头,眉眼低垂很是淳厚模样,哀切道:“回贵人的话,那张锁子从我妻子过门那天就开始,时不时到我家门口走来走去,探头探脑的。”
“我赶过他好几回,他都是跑了又来,反反复复。”
“倘若我妻子出去浣衣,他就一定会跟上去说话。”
“哪个良家子会对嫁为人妇的女子如此纠缠不休?他肯定没安好心!”
“可怜我妻……人就是太老实,太心软,才总是对这种人一忍再忍,最后把命都搭进去了,呜。”
刘正说着话,低头就流出呜咽声。
徐绮的脸更冷了,她与谭九鼎对视了一眼,差点儿翻了眼皮,满脸写着“鬼才信他”。
“那,你的意思是,刘牛氏不堪忍受张锁子的纠缠,才选择了跳河?跳河前,自己还给自己绑上重物吗?”
刘正噎声,又改口:“若,若不是我妻自己跳河,那就一定是张锁子恼羞成怒,故意把她沉入了河水报复。”
“刘正。”
“小人在……”
“你知道我大明律有诬告反坐之制吗?”
“那,那是啥?”
“凡诬告人笞罪者,加所诬罪二等;流、徒、杖罪,加所诬罪三等;诬告他人死罪,若导致被诬者处决,诬告者亦判死刑;若未执行,诬告者流三千里并服苦役。”
“就是说,你要指控张锁子杀人,他若是被查明无辜,你就要替他受‘刑’,他死了,你也得死,他没死,你就流放三千里,服苦役到死。”
“听明白的话,好好想想自己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嗯?”
徐绮一字一句把话砸在刘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