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就没法让刘正开口。”男人缓缓道,“他还在喊冤。”
喊冤?
徐绮皱紧眉头,很想骂两句,但这回得了教训,把话憋了回去,专心听谭九鼎说。
“张锁子坚称刘正是凶手,而刘正也指责说张锁子有嫌疑。”
“刘正说张锁子一直对他妻子刘氏心怀鬼胎,声称很可能是刘氏负气离家后被张锁子缠上,意欲不轨,而前者不肯顺从,才跳河自尽以保贞洁。”
徐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三小姐,您已无碍了?”
走到跟前,邱启名的关切随即而至。
徐绮朝他歉意地勾了勾嘴角。“是我一时任性,叫邱千户担忧了。”
“呃,三小姐言重,是下官失察,没照顾好小姐。”
“唉,后话慢慢再说吧。”谭九鼎揶揄了句,转头盯向凄凄切切的刘正,“倘若没有确凿证据,此事就得按照县衙所出结状来处理,不能一直把人留在船上。”
徐绮想了想,扭头问邱启名:“邱千户如何想到要把人带回来的呢?你盘问时,他做了什么让你起疑吗?”
“太恭顺。”
“啊?”
“他还请我进门,给我奉茶喝呢。对刘氏的死又叹又哭的。”
徐绮一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原本还以为是刘正态度恶劣或心虚可疑,甚至是发现了什么证据,才被邱启名直接揪回来的。
太恭顺?
邱启名见她费解,于是解释道:“孔县尊登船陈述结状时,不是说刘氏与夫家长期不睦吗?倘若整日夫妻争吵,而丈夫在外人面前却是个态度温良谦和之人的话,那肯定就是在掩饰真面目。”
“这样还不可疑吗?”
邱启名眨着眼睛,很是纯真无害的样子。
徐绮闻言怔了下,随后失笑。
“没错,”她掩住高高翘起的嘴角,“你的判断很对,此人是个双面人,必定在掩饰什么。”
这样的刘正与牛氏口中的对牛秧儿又打又骂的刘正,判若两人。
徐绮忍不住回头去看甲板上恭谨跪着的人,当真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看起来就像是朝作暮息,老实巴交过日子,会虔诚拜佛,一辈子默默无闻的憨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