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绮拿匕首挑开尸体身上盘绕凌乱的衣摆,还真的在腰上找到了一截打了结的绳子。
绳头是磨烂的,与刚才为了运送而捆扎割断的绳索截然不同。
“这绳子是……”
“看来她不像是自愿跳入水中的。”谭九鼎的声音从她头顶投下来。
“为了沉尸绑上了重物吧?绳子被磨断,便浮了上来。”邱启名追了句。
徐绮回头,问:“你为何这么笃定?”
“呃,就是见过几回。”
谭九鼎帮声,嗤道:“我倒不知道沉尸是什么寻常可见的东西?”
邱启名挠了挠头脑勺,窘然答说:“其实这是一种水贼常用的私刑,专门用来处置叛徒。不过我先前所见的都是男尸,女子还是头一遭。”
徐绮闻言,指了指绳子的打结。
“这个绳结认识吗?是水贼惯用的吗?”
邱启名捂着鼻子凑过去仔细看了眼,摇摇头:“这种绳结并不特别,不是水贼专用,许多水上人家都会打这种缆桩结,不过水贼也常用就是了。”
为了应证,他点了几个船工橹手过来辨认,的确得到了一致的答案。
徐绮似有思索地点了点头,视线巡睃过尸身外表,决定道:“这样看不出死因来,我得验尸,你们寻些毡布来把这里围挡回避一下。”
“验尸?”邱启名把圆眼瞪得更圆了,“前方寻个妥善地方靠岸交予衙门便是,三小姐又何须染这脏污,亲自验尸?”
听他这么说,徐绮愣了一下。
是啊,此事不该归他们管。
许是自己跟着谭九鼎走一遭碰过几次尸体落下了不好的习惯,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可,话是这么说……真要移交给当地衙门,她心里头还有点儿不得劲,
总觉得,这尸体没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胎记吗?”
谭九鼎突然指着女尸露出的半截脚踝问。
徐绮回神去看,果然在裙下裤脚遮掩的地方看见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污迹”。
拿匕首挑开布料,那块“污迹”衬在惨白发青的皮肤上,变得异常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