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息怒,母亲保重身体。”
他顿了顿,声音里终于透出了一丝人子该有的温度。
“儿子久未归家,甚是记挂祖母。”
他不再多言,牵起孟时岚的手,又对着芙儿招了招手。
“芙儿,带弟弟跟上。”
“我们去给祖母请安。”
一家四口,在满堂下人复杂的注视下,沉默地走出了这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正厅。
从正厅到老夫人所居的松鹤堂,要穿过半个国公府。
府内的亭台楼阁依旧,只是不知为何,总透着一股萧瑟之气。
松鹤堂是整个英国公府景致最好的院子,也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地方。
此刻正值深秋,院中金黄的银杏叶落了满地,像是铺上了一层华美的锦缎。
风一吹,金叶簌簌而下,美不胜收。
芙儿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接那飘落的叶子。
老夫人崇尚礼佛,小佛堂里的香火常年不断。
以往的松鹤堂,总能远远地闻到一股令人心安的檀香味。
可今日,那股熟悉的檀香,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苦涩药味。
将花香,草木香,甚至连那金秋的阳光气息,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令人心头发紧的苦。
“大……大公子……”
里屋已经传来一个苍老而虚弱,却又尖利无比的声音。
“谁来了?”
丫鬟战战兢兢地回道,“老夫人,是大公子……带着孟小姐和两位小主子来了。”
话音刚落。
“哐当!”
一声脆响,一只成色极好的白玉茶杯从门帘后飞了出来,狠狠地砸在周从显脚边的青石板上,摔得粉碎。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