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想多了。”
周从显的声音很轻。
他顿了片刻后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乾坤未定,儿子身为臣子,不知何时便要奉诏离京。”
“英国公府家大业大,不能无人主事。”
他没有说得太透。
萧恕在侧,朝堂暗流汹涌,远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这些话,他不能对父母言明。
“二弟性情沉稳,堪当大任。”
赵氏的声音陡然拔高,“最好的安排?”
她死死地攥着周从显的手臂,指甲深陷进衣料之中,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显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是娘这辈子最大的指望!”
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甘。
“你文韬武略,哪一点比旁人差了?这爵位本就该是你的!你弟弟他……他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如今你入赘孟家,已是让周家沦为满京城的笑柄!现在,你连这唯一的爵位都要拱手让人?”
赵氏哭得肝肠寸断。
英国公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终于忍无可忍,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他将哭得不能自已的赵氏拉开。
“痴心妄想!”
“他如今是镇国公府的人,生是孟家的人,死是孟家的鬼。”
“还惦记着我周家的爵位不成?!”
周从显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
他没有再去看父亲那张写满了“羞辱”二字的脸。
他缓缓站起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母亲。
“父亲息怒,母亲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