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兄!这不是辩论,是陷阱!梁越之心,路人皆知!你若前去,恐怕性命堪忧!”
陈平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起身,为他倒上了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
“锦玉兄,谢谢你的好意。”
他看着林锦玉的眼睛,缓缓开口。
“但你可知,为何我要写《安民论》?”
他没有等林锦玉回答,目光望向了远方,那眼神深邃如渊,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亭台楼阁,看到了万里之外的烽火与饥骨。
“因为我想到边关累累白骨,看到中原流民遍地!这世道,必须变革!但变革,总要有人流血。如果我的血,能唤醒更多麻木的人,能为这腐朽的王朝撕开一道哪怕微不足道的口子……”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坚定如铁。
“那便,死得其所!”
他缓缓站起身,望着天边那轮凄清的残月,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两句诗,令人林锦玉呆立当场!
他看着陈平川那消瘦的背影,在这一刻,却觉得那身形无比高大,仿佛能撑起这片摇摇欲坠的天地。
内心深处那些明哲保身、患得患失的念头,在这一句诗面前,被击得粉碎,化为齑粉。
原来这才是读书人真正的风骨!
以身殉道,以血荐轩辕!
他心中对陈平川的情感,从最初的欣赏,到后来的敬佩,在这一刻,彻底升华为一种近乎信仰的追随。
林锦玉双拳紧握,指节发白,胸中一股久违的热血,被那句诗彻底点燃,烧得他四肢百骸都在沸腾。
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平川兄,明日,我陪你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