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指着周围那些同伴,兀自犟嘴道:“他们都赌了!凭什么只赶我一人走?要罚一起罚!”
这句话如同捅了马蜂窝,瞬间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个干净!
刚才还带着些许兔死狐悲之感的众人,眼神立刻变得极其不善,甚至带上了几分厌恶。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与他划清界限。
我心中冷笑,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这蠢货自己把路走绝了。
我是来立威整肃,可不是来把所有人都开掉的,真成了光杆司令,谁来干活?
眼下,正需要杀一儆百,而非株连一片。
我冷冷开口:“至少,他们还有底线,没把代表镇武司尊严的腰牌拿出来当赌注!”
“而你,罪加一等,无可饶恕!”
我不再给他废话的机会,厉声道:“叉出去!”
张诚、王武当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刘三,向外拖去。
外面传来刘三的叫骂声:“什么破镇武税吏!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呸!别碰我!老子自己会走!”
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我没有再理会这条杂鱼,沉声问道:“这里,现在谁主事?”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战战兢兢向前一步,躬身行礼,略带紧张道:
“回……回大人话,小人周奎,是一房的典吏,暂,暂代一些杂务。”
“典吏?”我看着他,“三位主簿呢?为何不见踪影?”
周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小心翼翼道:“回大人,蜀州监已有近两年没有监正大人主事。三位主簿大人……秦主簿、孙主簿、赵主簿……他们,他们平日就不常来衙门点卯。今日……想必是有其他要紧事务在身……”
他话说得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没有追问具体缘由。
有些事,心里明白即可,初来乍到,不宜立刻深挖。
“周奎是吧?听着。给你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内,通知到所有还能动弹的镇武司所属吏员,包括那三位事务繁忙的主簿大人。”
“全部到此集合!”
“本主簿有要事宣布。逾期不至者……后果自负!”
……
推开漆面斑驳的监正房大门,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桌椅歪斜,地上散落着不少泛黄的文书,仿佛被遗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