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龄上前一步,躬身拱手,声音平静:“三日后乃黄道吉日,正适合举办登基大典。微臣斗胆,认为今日便可更定年号,以应天命。”
李漟一愣,深深看了叶九龄一眼。
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叶相以为,什么年号为好?”
“开禧!”叶九龄声若洪钟,“天降福禧,开国定邦!此年号既合天意,又顺民心,望公主能以此年号,开创盛世,安定天下。”
李漟听了,长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难掩一丝释然:“诸卿真是害苦朕了!”
说着,她一甩长袖,起身朝后宫走去。
田令孜见状,立刻高声道:“今日更元‘开禧’,三日后于大庆殿举行登基大典。着中书省即刻拟旨,传告天下。诸卿退班!”
百官躬身领命,依次退出大庆殿。
殿内瞬间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声音,映得龙椅上的痕迹越发清晰。
正午时分,宣德门大开。
一队队传令使背负黄卷诏书,翻身上马,“哒哒”的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从宣德门出发,奔赴全国各地。
宣德门外,高挂黄卷诏书。
过往的百姓纷纷围拢过来,伸长了脖子,听着官差宣读诏书。
诏书措辞严谨,文风典雅,颇具上古遗风:。
门下:
朕以眇躬,承先帝之遗烈,荷宗庙之灵长。早膺嫡长之重,蒙先帝慈训,总领户部,综理财赋,夙夜兢业,惟恐弗胜。
先帝晚年,付以辅政之托,虽惭德薄,敢不竭股肱之力,以报知遇之恩。
迩者逆臣萧淑,凶狡成性,包藏祸心。始以帽妖构谳,诬害忠良,紊乱纲常;继则戕害皇嗣,屠戮宗室,罪通于天。今复纠合叛师,陈兵白马,窥伺社稷,毒流苍生。
当此危难之际,群臣黎庶,屡沥忠恳,请绍大统。
朕固辞弗获,仰惟先帝付托之重,俯念亿兆倒悬之危,乃徇舆情,勉膺历数。
其以明年为开禧元年,俟吉日于大庆殿行登基之礼。在朝文武依例叙迁,京畿顺民普赐三月俸廪。可大赦天下,惟萧淑及其党羽不在原宥,余罪咸降一等。
咨尔万方,体予至意,共勖王室,以靖邦家。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诏书既宣,宣德门外欢声雷动。
士民皆稽首山呼“万岁”,声震阙廷。
俄而长安城中爆竹之声不绝,噼啪相闻,此起彼伏。
自昼及夜,火光烛天,映彻霄汉,万户燃竹之声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