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刚有些意外:“你?兴平,审讯这事儿……”
陈志刚和赵亚平对视一眼。赵亚平点点头:“让兴平跟着一块试试吧,这小子眼毒。”
“行,那你跟我进去。别冲动啊。”陈志刚叮嘱了一句,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审讯室里烟雾缭绕,呛人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血腥气和汗味。
张二柱被铐在椅子上,脸上青紫肿胀,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像一截没有生气的木头。
陈志刚坐在主审位,脸色铁青,指关节重重敲着桌面:“张二柱!别他妈装死!说!谁指使你的?同伙在哪?!”
张二柱眼皮都没抬,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含糊不清:“不知道…没人指使…我…我自己看他不顺眼…”
“放屁!”陈志刚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跳了起来,“看他不顺眼就动刀子?还随身带着毒药?你当老子是傻子?!”
陈兴平靠在门边的墙上,他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审讯室的沉闷,“陈所,让我问两句?”
陈志刚喘着粗气,点点头:“行!兴平兄弟,你来!这小子油盐不进!”
陈兴平走到审讯桌前,没有坐下,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张二柱。
他没有立刻发问,只是用那双沉静却锐利的眼睛,一寸寸扫过张二柱的脸、脖子、沾满油污的工装袖子、粗糙的双手。
沉默像无形的压力,在小小的审讯室里蔓延。
张二柱似乎感觉到了,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被铐住的脚腕。
“张二柱,”陈兴平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聊天,“红星机械厂技术工,干了三年了。对吧?”
张二柱没吭声,算是默认。
“三年,不算长,也不算短。”陈兴平踱了半步,“厂里那么多机器,你经手的也不少。平时干活,手脚挺麻利,就是人太闷,不爱说话。赵厂长,何师傅他们,以前都没太注意过你,是不是?”
赵亚平一愣,随即点头:“是…这小子,平时闷葫芦一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谁能想到他……”
“是啊,谁能想到。”陈兴平接话,目光重新钉在张二柱脸上,“一个平时闷声不响,干活也算踏实的技术工,怎么就能干出在几百号工友眼皮子底下,拿三角刮刀捅人的事?还随身藏着见血封喉的药丸,随时准备灭口或者自杀?”
张二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依旧低着头。
“看我不顺眼?”陈兴平轻笑一声,带着冷意,“我刚到厂里才几天?安装那批进口机器前,你认识我吗?我跟你有过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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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二柱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没说出话。
“没仇没怨,那你就是冲着我来的本事来的。”陈兴平的声音陡然转冷,像冰棱砸在地上,“你怕我修好机器,怕我留在厂里,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张二柱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随即又飞快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