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清冷,不疾不徐,惹得那几个纨绔公子,不免又多看了她几眼。
孙玄咂了咂嘴,问沈临风:“临风兄,你认识这小娘子?可知是哪家的姑娘,我好弄到我府上去,当个美妾好生疼一疼。”
沈临风嗤道:“什么哪家的姑娘,她是永安侯府的丫鬟,给主子消遣解闷用的下贱玩意儿,身子早都不干净了。”
雪棠闻言,也不恼,只淡淡说道:“沈公子倒是干净的很,只是我听说,赵家的小姐前些日子刚与沈公子退了婚,不知是何缘故。”
还能为何?不就是赵平查出了他长年混迹于勾栏妓馆,嫌弃他身子脏,所以才找了借口退了这门亲事吗?
沈临风气得脸色涨红,因为退亲之事,他在外头丢尽了脸面,所以今日才来这金樽阁,想与几位朋友喝酒消愁,不曾想竟被雪棠捏着他最痛的地方往里扎刀子。
“小贱人,摆出那副清高的样子给谁看!”沈临风一怒之下,竟是口不择言,“有了主子还敢在酒楼里抛头露面,和别的男人吃酒说笑,就不怕你家主子知道,剥了你的皮吗!”
“她主子是谁啊?”孙玄尚不死心,“既然只是个伺候人的玩意儿,那就更好办了,我从她主子那儿把她买过来不就成了?”
此时,二楼角落的雅间里。
一身玉白锦袍的男人坐在红檀案几前,苍白的长指捏着一块半碧半白的平安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
“外头何事如此聒噪?”久病的身子经了风,男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才声音低哑地问道。
“回殿下,是丞相府的沈公子,不知因为何事与一位姑娘起了争执,吵嚷了起来。殿下可要属下去将他们撵走?”侍卫恭敬地说道。
男人皱了下眉,吩咐道:“把帘子掀开。”
“是。”
侍卫应着,上前掀起了雅间的青帘。
男人抬眼,在看见不远处一身雪色罗裙的雪棠时,手指不由一顿,蓦地攥紧了手心里那枚被他抚摸得已经有些温热的平安扣。
几月前,初冬雪盛,他的马车在长街上不慎撞倒了一位衣着单薄的姑娘。那姑娘的头撞到了路旁的石头,伤得有些重,脚踝也崴伤了,他本想去给她请位郎中医治,可不过转身的功夫,那姑娘就不见了。
皎白的雪地上,只留下一枚从她身上掉落的平安扣。
他寻了她整整两月,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酒楼里碰见她。
男人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和激动,正要起身,就见雪棠身旁的小丫头气鼓鼓地扬声说道:“嘴巴放干净点!我家姨娘是裴二爷的人,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