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越说越畅快,仿佛眼前残兵溃散、百姓惶惶,都是旁人的笑话,与己无关。
韩守义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酒嗝,斜眼望着窗外:
“说实话,咱们早就知道,这仗守不住。三十万大军压境,燕门都守不住,更何况这平阳?”
“此城连险关都算不上,一片平野,敌军若真来,轻易就能踏平。哈哈,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得再退!”
杜崇武伸了个懒腰,神态颓然,却带着一种“明哲保身”的自得:
“那就退呗!咱们守不住是常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说,咱们若是继续跟着沈铁崖死守,最后不是白白送命?他拼到这个地步,自己半死不活,功劳也没人看得见。哼,这叫愚蠢。”
梁敬宗冷声附和:
“不错!所谓忠勇,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你看,他现在重伤昏迷,连命都悬了。等他真死了,朝廷里那些大臣,谁会替他说话?”
“皇帝更不可能记他半分功劳!倒是咱们这些人,懂得‘识时务’。战局已定,何必再拿命去填?!”
三人说到这里,纷纷仰头痛饮,畅快无比。
——
赵烈若在此处,必定气得吐血。
因为这几人眼中,燕门的血战,不过是笑话;
沈铁崖的重伤,不过是愚蠢;他们所追求的,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保命”而已。
可在这间酒肆之中,他们却越说越自豪,仿佛正是这种“明哲保身”,才是真正的聪明。
“哈哈哈——”韩守义放声大笑,拍着桌子,笑声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我看啊,赵烈那个狂妄小子,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当日他若识时务,咱们说不定还能带着残兵早早撤退,哪里用得着在燕门拼到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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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啦,燕门陷落,沈铁崖重伤,残兵全散!他一个人,背着满城骂名,怕是要活活憋死!”
杜崇武仰天哈哈大笑,手里的酒水都洒了出来:
“活该!当日若不是他拔刀相逼,咱们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尴尬。如今看他狼狈,我心里畅快得很!”
梁敬宗眼神阴沉,却嘴角勾着冷笑:
“可别高兴得太早。此城一旦破了,咱们也得随军退走。要想活下去,还得再想好退路才行。”
“退路?”韩守义冷笑。
“退到哪儿都好,总比死守好!沈铁崖和赵烈是烈火,咱们是灰烬。烈火烧尽,灰烬却还在风中飘。哈哈,兄弟们,咱们就看着他们去死吧!”
说罢,他举起酒碗,豪声大笑:“来,为咱们的聪明,干一杯!”
几人同时举杯,酒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香弥漫,笑声回荡,仿佛外头那濒临崩溃的平阳,与他们毫无干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