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想起给女儿取名时,夫人只冷冰冰说了“不好”。
静姝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呢?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至于他的女儿阿绥,今年都三岁了,他还是没听女儿唤过自己一声爹。
和耀辉一起到来的,是国丧。
五个月前,嘉德帝驾崩,宫中黎妃的幼子登基。
檀颂也是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变了。
黎崇俭没有倒台,他的外孙登上皇位,京都变天了。
可这跟自己也没什么干系。
无非是琼州又要多一批失意人,干涉不到自己在府衙的差事。
出乎意料的是,他见到了一个几乎被自己遗忘的人。
那人叫海晏,是他同科的举子,原本家中一贫如洗。
可六年后的今天,他衣锦还乡,竟成了大权臣黎崇俭的孙女婿,正二品的吏部尚书。
吏部管着人员调动,琼州的人除了自己,谁不想到更富庶繁华的地方去?
可身边那么多人前赴后继,海晏却独独走到自己面前。
“若非当年令夫人慷慨解囊,海某人怕是也没有今天,不知檀大人可愿赏光,叫我设宴答谢令夫人一场?”
“哦……说起来,当年我上京赴考时,柳姑娘还云英未嫁呢。”
海晏很客气,檀颂却莫名感到不适。
哪怕他年长自己许多岁,像名稳重的兄长般对自己嘘寒问暖,提到自己刚降世的儿子,多年未曾调动的官职。
檀颂还是觉得不舒服。
回家之后,他将此事转告给夫人。
夫人听完沉默了很久。
“他对我有意。”忽然又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檀颂很是错愕,“怎么……何以见得?”
“他每年会给我寄年礼,那些话也不是真的关心你,而是让你想想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官身,不要不识好歹。”
檀颂吓出一身冷汗。
“他……他那时态度和悦,兴许、兴许真的只是想和夫人叙旧,以表谢意呢?”
夫人又望向自己,带着一点他熟悉的,说不出的情绪。
可这次不是沉默,而是问:“你想我去赴宴?”
檀颂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