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己的脚踝肿胀,几乎走不了路。
瞧见夜里谢云章不厌其烦为自己揉脚,每一次起夜都陪着不肯假手于人,她再没像先前那般崩溃大哭过。
甚至时常自己抚着肚子,有些留恋起和孩子亲密无间的最后时光。
到了约莫九个月的时候,身边每个人都是风声鹤唳,随时做好了接生的准备。
连带谢云章,夜里都不敢熟睡,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声呼唤。
唯独李缨心大,照旧蹲在她的美人榻前,对着她的肚子道:
“都说怀胎十月,这么着急做甚?这不还有一个月嘛!”
许是这回,肚里孩子真听见了,却是个不肯听小姨话,非要唱反调的。
李缨一低头,互见面前美人榻上,淌下了什么东西。
她顿时脑门一热,“这、这是什么?这不会,不会就是羊水吧……”
在她磕磕绊绊吓傻了的话语中,柳妈妈急匆匆赶来。
一瞧,哪里还会有错?
“快快快!热水剪子巾帕都备好!再跑个腿去通知三爷,少夫人破水了!”
原本一派祥和的屋里,顿时忙碌热闹起来。
只是破水,闻蝉还没感知到一点痛,只是问柳妈妈:“这算不算早产?会不会不好啊……”
柳妈妈连声安抚:“怀胎十月只是个说法,有的孩子九个月便降世了,也算足月,少夫人身子小,生得早也在意料之中!”
闻蝉这才安心下来,看见李缨立在自己身边,像是吓傻了,又对她道:“你出去吧,小姑娘家家,不好见这种场面。”
“我,我……”李缨有些想陪她,这会儿事到临头,却真有些胆怯。
最终还是被柳妈妈以闲杂人等都出去的说法,赶到了门外去。
映红熬了碗参汤,喂了她两小勺,周边甚至备了些极好克化的点心,以备不时之需。
柳妈妈站在她身边,不似旁人慌慌张张,安稳的神色仿佛给闻蝉吃了强心丸。
“少夫人且等等,破水到生产还要再过几个时辰,妾身在这儿陪着呢,绝不会出错的。”
闻蝉点点头,如她从前教的那样,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如此往复。
原本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痛楚,正在一点一点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