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从忠勤伯府回去要一个时辰,两人不说话时,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吱呀声都格外吵嚷。
谢云章到底没捱住。
“先前的事我的确忘了,可你总没有忘,若连圆房都不肯,又何故非要嫁与我?”
闻蝉听着这番话,葱白十指紧紧攥住了衣袖。
什么叫自己非要嫁给他?
有些事从前已经揭过去了,可对着眼前男人,她真想和人理论一番算算旧账。
是谁非要把她从琼州掳来的?
是谁不顾她已嫁作人妇,又偷又抢,非要她和离改嫁的?
闻蝉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不记得了,他并非真心想说这话,只是不记得,才会这般发问。
“若公子记得此前情谊,我自然不会心存顾虑。”
“我记不记得,你嫁的人都是我,究竟有何好顾虑?”
“当然……”闻蝉被这话一堵,脑门都热了起来。
最后也只说:“当然是因为,不一样。”
从前的谢云章,和眼前的谢云章不一样。
可谢云章并不能明白,只觉她多少是有些恃宠而骄的。
“那你究竟为何嫁给我?”
闻蝉熄了火,靠回车壁,面庞稍稍侧开。
“因为我和你,两情相悦。”
男人禁不住冷嗤一声。
两情相悦。
瞧瞧眼前这模样,不知道的,还当他二人是经年怨侣,相看两相厌,人前装模作样,人后结了仇的。
骨子里的清高自持叫他不愿再多言,却实在抓心挠肺地难受,想叫她主动低头。
谢云章也不知为何会这样。
或许是他已将人娶了,身份使然,叫他不想失了面子。
又或许这副皮相实在生在他喜好上,不得她心甘情愿献身,便似一块肥肉日日在眼前晃,却吃不到嘴里。
这些私欲妄念,他自然没法宣之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