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老天爷还是眷顾她一回,为谢云章没了个孩子,她这做母亲的,怎能不伤心欲绝?
怎能不闹着与人,“死生不复相见”?
闻蝉腹痛得厉害,轻易便濡湿了眼眶。
“我的孩子……”
“杳杳。”
谢云章见她醒转,忙问那女医:“见红要怎么办?”
“就系上月事带,那方子每日服用一次,若十日后还不见好,便再延医。”
男人点点头,叫陆英进屋照做,待一切处置妥当,他才重新进屋来。
闻蝉趴在一个暗色布枕上,不理他,却在想他会说什么。
会道歉?会叫她别伤心?
还是冠冕堂皇说一句,“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谢云章坐在榻边,闻蝉等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问:“疼吗?”
疼,当然疼。
她行经腹痛是老毛病,现在又伤了后腰,前后俱伤,现在动都动不得,恨不能把腰身切下来。
可她不答话,只是无声垂泪。
闻蝉知道自己什么样最可怜,就要这样咬着唇,什么都不讲,只是哭。
谢云章就会着急。
他一着急,一觉亏欠,这场她就赢了。
谢云章很不好受。
他当然希望闻蝉和人没有孩子,可却绝不想这个孩子,是因自己没的。
马车上她救了自己,却又因此小产。
无论是恩还是愧,他似乎都没脸再算计她。
闻蝉掐准静默的工夫,头也没转,只说: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说来有些残忍,在他最心焦的时候,自己还在给他添堵,将他凌迟。
可再也遇不上更好的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