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百零八下的回音中,他缓缓睁眼。
“谢大人,离王殿下养寇自肥,致使海上盗匪猖狂,海贸迟迟难通。”
“他将驻守军长留封地,是有不臣之心。”
面前人草鞋、便衣,却是嘉德帝最心腹的锦衣卫指挥使,陆樊。
谢云章才是御史。
这些话由一个锦衣卫说出来,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照陆指挥所言,那今日我遇袭?”
“便是谢大人秉公办案,离王怕罪行曝于朝野,故对大人出手,欲除之后快。”
是个能圆上的故事。
他在外三年,一直与宫中密信往来,近来得到的指示,也不过是给慧德太妃贺寿。
今日惊马、暗箭,全是嘉德帝加给离王的罪名。
且,不在乎他的生死。
“那离王谋逆的罪证,陆指挥可搜查齐全了?”
陆樊闻言诡笑:“我等不过给陛下跑腿,要查证,还得靠您这御史。”
闻蝉趴在屋里,不能够醒来,却能听见一墙之隔的对谈。
谢云章遇上麻烦了。
皇帝要他捏造离王谋逆的罪证,往后可就没那么清闲了……
心弦一松,她再度陷入昏迷。
夜半被熟悉的腹痛闹醒,听见有人惊呼:
“不好,娘子见红了!”
“那孩子?”
“白日脉象就摸不到,现下又见红,恐怕是……唉!”
闻蝉闭着眼数日子,嗯,今日的确到信期了。
要说她和谢云章,也真好笑。
她假怀孕,谢云章算计假孩子,不及真相大白。
她又“小产”了。
可见老天爷还是眷顾她一回,为谢云章没了个孩子,她这做母亲的,怎能不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