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一句话问的颜之安哑口无言。
蔡伦没有停口,依旧言语犀利。
“那时候,颜大人身居白羊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请问,当时颜大人担忧过北玄命运吗?”
“即使担心了,又可曾做了什么?”
颜之安张了张嘴,没有半字吐出口。
“好,既然颜大人什么都没有做,又有什么资格在此妄自揣度他人忠奸?”
“我只知道你们张口闭口反贼的镇北王,独自抗住来自北戎族的压力,使得陈姝合谋戎族的奸计不得逞,给陛下充足时间收拾了陈姝。”
“若是没有镇北王,可能诸位都没有机会站在这里。”
“要么是陈姝在此祸国殃民,要么是戎族蛮夷肆虐。”
“如今尔等一个升官高就,却反过来抵制最是功高之人。”
“陛下既然能逆境而生,又怎会无法辨忠奸。”
一众大臣被怼的哑口无言。
谁能想到那个每次上朝都半闭眸子养神,好坏不说的新任首辅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此刻他们方才明白过过来,是他们小觑这位新任首辅大人了。
身为大儒的颜之安,此刻被一直不显山水的蔡伦怼的不知从何辩驳。
因为蔡伦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句句都在理上。
“唉,蔡大人所言极是,老夫确实没有资格做这太平官。”
说话间,颜之安便准备褪去官服了,辞官归隐。
他不是以退为进,而是实打实的有愧,觉得没有资格身居高位。
顾邺没有插话的意思,颜之安是自己亲自请出山的,蔡伦绝不会让其轻易离去。
“哈哈哈,颜大人莫不又要缩回白羊洞?”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颜之安也是有脾气的。
“蔡大人究竟要如何,还望指条明路?”
蔡伦依旧得理不饶人。
“一言不合,便要辞官,而是不想该如何做,方才堵住他人的嘴?”
“镇北王顶着千古骂名,也未曾后退一步。”
“难道颜大人压不弯的脊梁里,就没有‘乱时进,安时退’六个字吗?”
乱时进,安时退。
颜之安默默重复这四个字,昏暗的心室之中,像是点亮了一盏明灯。
他已经触摸在官服扣子上的手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