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山之主,我顾家做得,你赵家为何就做不得?”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我的志向一般,复我中原河山。”
“这天下非我一人之天下,有能者尽可取之。”
赵牧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北玄能有你这般明君,足矣。”
“以前我觉得陛下再如何有能力,比之大皇子顾权,始终略逊一筹。”
“而今看来,是我错了。”
“纵使大皇子在世,论治天下,未必胜于你。”
今日不见顾邺,顾权始终是他心中最好的君王。
今日见过顾邺,他心中念头,已然完全颠覆。
这些年,两人密谋的一切,都是暗中密信往来。
自从当年离开长安后,一人未曾南下半步,一人未曾离开长安寸余。
顾邺在赵牧心中的形象一直是那个侠肝义胆的少年郎。
没有想到如今在顾邺身上已经见不到半分少年气,唯有君王的深沉。
“若是大哥还在,朕就是另外一个人。”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就像你赵牧一样,谁能料到有一日你会弯了脊梁。”
斜风吹雪入亭来,落在顾邺龙袍之上,也落在了赵牧的盔甲之上。
赵牧伸出宽厚的手掌,接住一片从肩甲上滑落的雪。
雪落在手心的一瞬间,肉眼可见的化作雪水。
“少年梦都揣进了兜里,如今自己也未尝不好。”
“笔下少年春风得意,可那只是书中少年郎呀。”
“真正的人生,大抵都是在委曲求全,求一个心安即可。”
“当你苛求人生太多的美好时,迎来的往往是当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