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清发完了疯,搂着吴迪和詹前锦,说要赶紧回晋城大吃大喝一顿去,得到了一致同意。
骆恺南接了一通来自虞度秋的电话,挂断时,三个人已经勾肩搭背地回车上了,半个人影都不见了。
詹子延留下陪他,问:“虞总是来祝贺你的吗?”
骆恺南:“他哪有那么好心,打电话来是为了提醒我别飘,也别忘了追加协议。”
詹子延头回听说这事:“什么追加协议?”
骆恺南团起纸巾:“一会儿说,这袖子擦不干净,得用水洗。”
詹子延低头看,刚才挖土的时候,外套袖口沾上了湿润的污泥,染脏了一小片,光用纸巾擦不掉。
“去河边洗吧。”他说。
骆恺南拦住了:“河水太冷了,也不干净,去教学楼里洗吧。”
詹子延愣了愣,然后说:“好。”
正值寒假的教学楼内冷冷清清,贯通走廊的寒风刀子似地刮过脸颊,能把人冻傻。
詹子延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教学楼内的卫生间,赶紧拉着骆恺南躲进去避风,接着脱下羽绒外套,把袖口伸到洗手台的水龙头下清洗。
骆恺南也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披到他身上:“这儿好冷,怎么连热水都没有?”
詹子延搓着袖子上的泥印,回:“小县城的学校哪儿有这么好的条件,能每层楼设一个卫生间就不错……”
他说到一半,话音突然断了。
骆恺南循着他定格的视线看过去——石质的洗手台灰沉如铁,边缘毛糙,其中一个角的颜色偏深,似乎染上了某种擦不掉的液体。
詹子延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的疤,什么也没说。
骆恺南看见他的动作,问:“就是在这儿撞的吗,你额头的伤?”
“嗯,我忘了是这间……嗯?你怎么知道?”
他从未提过受伤的地点,按理说不可能联想到。
骆恺南:“我调出了晋大账号拉黑的名单,一一核查,确实是你的初中同学,通过他们,我找到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詹子延诧异:“你还能通过网络账号找到本人?”
“虞总帮了忙,这就是我与他达成的追加协议。”骆恺南收拢外套,裹紧了他,“你想听我怎么收拾他们的吗?不想听就不说了。”
詹子延袖子也顾不上洗了,从外套里探出头,像只钻出洞来的兔子,头发被静电烫得绒绒的,鼻头冻得红红的:“你什么时候收拾他们了?前阵子不都在晋城吗?”
“有帮手。”骆恺南简短略过,轻轻抚摸那道旧疤,“给你留下这道疤的那几个,我让人教训了,都破相了,疤留在更显眼的位置,没个十几二十年别想恢复如初,你想看照片吗?”
“算了吧,我不想再看见他们的脸……”詹子延眼中浮现了难得一见的嫌恶,紧接着就变成了担心:“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不会,他们估计都没看清谁揍他们。”骆恺接过外套,帮他洗袖子,“不止如此,你那些同学小时候恶劣,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一个出轨,一个受贿,一个漏税……总之多少都有点问题,我全让人揭发了,有的丢了老婆孩子,有的丢了工作,有的快进去了……谁也别想好过。”
詹子延难掩崇拜:“你好厉害啊,恺南。”
骆恺南翘起唇角:“是你说的,想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但不能太过。我只是按照你的意愿去做而已。”
他搓干净了袖子,拧掉余水,然后把外套搭在小臂上:“袖子暂时干不了,你先穿我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