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上一把!该断的粮草断了,该点着的火……点了!”
洪晓身体后仰,靠回沙发深处,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慵懒,欣赏着陈炜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被彻底抽干的苍白。
他重新端起酒杯,在迷离的光线下轻轻摇晃着琥珀色的液体,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带着不容置疑的结论:
“这盘棋,关键的不是新来的那条‘过江龙’能翻起多大的浪头。”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发出满足的吞咽声,然后重重地将空杯顿在玻璃茶几上!
“咣当!”一声脆响!
洪晓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赤裸裸地打在陈炜脸上:
“关键是,你这柄洪家花了大力气锻造出来的、专门对付君凌的快刀,还没钝!还得见血!还得砍得进去!砍在‘人’堆里!”
灯光摇曳,在他冰冷的瞳孔中反射出陈炜僵硬的侧影,仿佛一尊即将投入沸腾熔炉的生铁。
陈炜端坐如石像。
指间那支早已燃尽的香烟,滚烫的滤嘴灼烤着他的指尖皮肉,发出轻微的焦糊气息,而他恍若未觉。
烟灰缸里静静躺着的烟蒂和烟灰,犹如他此刻空洞而绝望的内心被掏出的内脏,冰冷地曝于这最肮脏的聚光灯下。
在绝对掌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都只是砧板前可笑的表演。
空气沉滞得如同灌了铅。
洪晓脸上的傲慢如同凝固的面具,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亲手完成的这场无声处决,似乎笃定了陈炜这柄“刀”必然接受这最后的命运淬火。
然而——
一声极低、极沉的“呵……”
突兀地从陈炜的鼻腔里钻了出来。
那声音短促得几乎无法捕捉。
洪晓那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神,首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错愕。
陈炜微微侧过头。
灯光吝啬地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眉骨下是一道深深凹陷下去的阴影深渊。
他没有看洪晓,只是盯着水晶烟灰缸里的烟蒂和灰烬,喉结在阴影里异常艰难、极其缓慢地滑动了一下。
“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