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把人往市里带,太显眼。”
“显眼?”
余雯忽然直起身子。
“张明,你不会忘了陈虎手里有什么吧?”
她的声音骤然冷下来,
“当年你在改的那份报告,还有林书记的。。。。。。”
“够了!”
张明猛地抬头,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道粗重的斜线。
他看见余雯眼底闪过的讥讽,忽然想起之前在横太会所,介绍他们认识时说的话:
“这是雯雯,以后你的尾巴由她来管。”
那时他以为是句玩笑,如今才明白,自己的仕途、情人,都像风筝线般攥在这个女人手里。
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十七分。
张明忽然想起双胞胎妹妹今早发来的超声波照片,小小的胚胎像粒种子,种在他本就千疮百孔的良心上。
“我会让市公安局的人‘顺路’接手,”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破罐破摔的颓然,
“但下不为例。”
余雯笑了,站起身整理风衣下摆:
“张书记果然识大体。”
她走到门口又转身。
“对了,横太新到了批翡翠,改天给两位妹妹送去?”
张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劳烦余总费心。”
他望着余雯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妻子昨天在电话里说:
“孩子问你什么时候去动物园。”
此刻他才惊觉,自己早已变成横太豢养的困兽,而所谓的“自由”,不过是链条足够长的错觉。
他摸出手机给双胞胎发消息:“周末带你们去挑珠宝”。
发送后删掉记录,目光落在窗外的横太集团大楼上——那栋大厦的玻璃幕墙里,映着无数个像他一样的身影,在权力与欲望的深渊里,越坠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