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砸到,这得有多‘不小心’?
温棠看他脸色越发不好看,撇了撇嘴角,说道:“收拾一下就行了,多大点事。”
说着便要抬脚往里走去。
纪辞年拦住她,把她摁在浴室门外,沉声道。
“在这呆着。”
说完便自己进入浴室,拿了纸,蹲下身,用纸包着手,一块一块捡起镜片。
温棠随意靠在墙上,看着纪辞年小心翼翼的模样,提议道。
“你可以让林姨来收拾。”
半蹲在地上的纪辞年没有抬头,只是过了会才出声。
“林姨已经休息了。”
温棠了然,“好吧。”
然后温棠也蹲下身,与纪辞年对望。
“那就麻烦纪先生咯。”说完露出一个笑,歪头盯着纪辞年的眼睛。
灯光照射在温棠的发丝上,随着温棠的动作,柔软的头发垂落在眼前,显得无辜又柔和。
纪辞年看着温棠,别过了脸,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
只是他捡玻璃的手有了几分慌乱。
在温棠看不见的地方,纪辞年哂笑一下。
无辜?柔和?
纪辞年深知这是多么虚假的错觉,看着是温软的羔羊,脱下皮才发现是披着羊皮的魔鬼。
见纪辞年不搭理她,温棠无趣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拾。
纪辞年很快就要收拾干净,温棠看着剩下的唯一一块镜片。残缺的碎片上面映照着她不完整的脸,她朝着镜子里的“她”扬起一个笑,镜子里的“她”也还她一个笑。
都收拾干净了,从此只剩下一个温棠。
温棠低垂着眼睑,看着镜中的她,她欲伸出脚踩在那块镜片上。
一只修长的手迅速抓住了她的脚踝,阻止了温棠的动作。
气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