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用把我说成菩萨孔孟,”祁醒没承接这莫大的崇拜,不卑不亢,带着浅薄幽默自谦了去:“我只是个商人,商人唯利,投竿春山我也是获利者。”
“这事能成,是全村人往好处一块使劲的结果。”
“哈哈哈,祁总还是这么谦逊。”
叶伏秋拄着木棍往上走着,把后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暗叫糟糕。
怎么随便一摸,又摸进这人的“地盘”里了。
去年她跟着电视台上山拍节目的时候,祁醒的投资开发就已经接近中期了,没有他的投资,他们电视台也不会有那个节目的选题。
她观察到竿春山的每一寸新道路,新设施,新旅游古镇。
全是这人的策划手笔。
原来,两人的缘分再重逢前就牵连上了。
除了祁家的产业,祁醒自己有个人投资的事她以前就知道,没想到遍布这么多行业这么广阔的地界。
这人的头脑和现有财富,叶伏秋现在怕是都不敢想象了。
脑子里揣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叶伏秋踩上一颗生着藓的石头,唰地滑了一下,往旁边矮坡下歪去,吓得还没呼出声,手臂瞬间被一人稳稳接住。
他的手一如往常有力,仅一下就把她拽了回来,牢牢稳住。
叶伏秋惊慌未定,回头定在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上。
手背因用力绷着青筋,漂亮又充着极强的男性荷尔蒙。
然而叶伏秋抬头的瞬间,他松开了她,继续往前走,和身边的村干部说话:“有您在我们倒是不担心,大伙都好就行。”
她望着他背影,心里忽然落了空。
祁醒就像顺手扶了一个陌生人一样,仅仅出于绅士。
真跟不认识她一样。
他们走远了,直到声音被其他人谈笑声埋没。
叶伏秋憋了口气,心里嘟囔:管你装的真的,这样最好。
你装我也装。
祁醒迈的步子大,也就是村干部这样从小山里跑着长大的人才跟得上,两人逐渐走到队伍的前面,村干部笑着问:“这回来就是看看村里发展的?听说您平时比较忙,上次打电话还是您助理接的,怎么抽空上我们这穷乡僻壤来了。”
“我不是不欢迎啊,您来我们全村人都高兴。”
祁醒听着,随着运动冲锋衣的拉链头微微摇晃,正如他微微上挑的眼尾那样几不可察。
“追女朋友来了,前两天吵了一回。”
村干部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好像知道什么天大秘密似的:“哟,在哪家民宿住着知道吗?姓什么呢?要不我替您问问去?”
“怎么跑这儿来了,你说真是缘分啊……”
“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