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秋秋——”
他一碰到她,叶伏秋如条件反射似的失声尖叫:“啊!别!”
她目光空洞又震颤,像是个随时会裂缝碎掉的瓷娃娃,拼了劲地推他,打他。
像是要打破噩梦里那个不真实的假祁醒。
祁醒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让他一下想到最初遇到她时,她受刺激引发的应激反应。
这次,他手边没有缸,也没用水,没有再泼醒她。
而是不顾她拳打脚踢,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承受一切。
“醒醒。”他受着疼痛,皱眉,将过去的话重新说:“叶伏秋。”
“你看一眼我。”
叶伏秋咬住他的肩膀,即使隔着衣服也用全了力气,咬他的时候,发着融合哭腔的发狠声。
她让圆尖的指甲扎进他的皮肉,像张开爪子的猫,眼泪四溢,不知在报复埋怨的是梦里的他,还是现在这个他。
祁醒捧着她流满泪的小脸,拨开朦胧泪雾,穿过她的梦魇沼泽,让她看清:“是我。”
“秋秋,看一眼我。”
叶伏秋喘着,盯着他的脸足足好几分钟。
房间里激荡的声波逐渐平息下去。
她双手发虚,抬起来试探似的触碰他,检查他全身,脸上,“你好好的……”
“你好好的。”叶伏秋重复,哭腔浓郁。
鼻腔连到喉咙全是酸的,她竟笑出一声,也透着苦涩。
几百个几千个梦,重演着失去的主题,折磨她不敢去想他。
但现在,祁醒确实活生生,真实的,健康的在她面前,没错。
深受精神疾病烦扰多年的祁醒察觉到了她异样的状态,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像抚慰孩子一般顺着她后背,顺着对方的傻话肯定:“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好着呢。”
祁醒在她的反应里认识到,当年被癔症自残伤害的,不只他一个。
他的姑娘,也疼了好多年。
他垂眸,告诉她:“秋秋,我好了。”
“这次,我是真的好了。”
……
叶伏秋焦躁过后就没了力气,躺在沙发里就睡了,最后祁醒把她挪到床上,抱着人哄了很久,直到她呼吸平稳,才起来去厨房收拾水管断裂后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