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间,将她这一幅画痛批得一无是处。
“东施效颦,邯郸学步,无非如此。你眼下还没这等功力何必强求自己学这些技法?”
“我不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学些什么,还是说心思根本没放在作画上。”
说到这儿,玉龙瑶将手上的画搁下,缓步走出了房门。
他双袖摆动,白色的袖口如鹤翅一般,霜翎如刀收拢在翼下,交织成一片不分敌我的刀光剑影,绵延成一道萧萧肃肃的荻芦雪色。
正在这时,五奇鬼忽然现出了身形。
“凤城寒如今在哪里?”玉龙瑶冷不丁地问。
他一直在留意卫寒宵和凤城寒的动向。自谢扶危众目睽睽之下带走金羡鱼之后,各宗门惊诧归惊诧,半日之后却也接连离开了,没有人知道谢扶危带着金羡鱼去了哪里。
一目先生道:“正在十二洞天,他不知道谢扶危的动向,这几日一直在设法打探。”
玉龙瑶低下头,白嫩的脸上若有所悟,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抬起头,心平气和地一挥袖,一道符文金光霎时没入一目先生的身躯,轰然一声,四分五裂。
破碎的尸块跌碎在他脚下。
玉龙瑶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了其余四鬼。
这个文秀镇静的年轻人神情淡淡。
首脑已死,其余死鬼惊恐欲逃。可玉龙瑶没有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击碎了一目先生的那道金光,自尸块中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头击碎了第一只鬼的头骨,又自后脑钻出,击碎了第二只鬼的胸骨!
第三只鬼转身欲逃,反被符箓金光缠绕,撕碎了四肢。
轮到第四只,却是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了,被符箓金光一刀枭首。
头颅在地上骨碌碌滚动了两圈,不动了。
正如他此前不理解为何人人都对“我爱你”三个字着了迷。
它不具备任何保证,没有任何效应,只是一句空谈。
他终于冷静下来,紊乱的呼吸微定,揩去了手上淋漓的鲜血,擦去了发丝间黏连的碎肉。
头一次,他平静地审视自己的生活。
这也是他第一次发现,他的生活是由金羡鱼粉饰过的废墟。
他讨厌,或者说痛恶,“我爱你”三个字。
他痛恶的对象竟然只是三个字。
这简直就是个荒诞不经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