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面突然爆发?出的嚎啕哭声,她就知道,自己这通电话算是打对了。
再多一秒都不行,再多一秒听不见她的声音,估计她妈都要急疯。
别人是妈宝女,程音是宝女妈,今晚回家?她可有的哄了。
而在?程音一路飞驰,去地铁站接回她的宝贝的同时,裴沐推开?了潘家?园一间茶室的门。
“你说,拔这孩子几根头发?,比把她整个卖了都值钱,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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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接到鹿雪,听闻是林建文捣的鬼,猜到老头在?动什?么歪门心思?。
她立即联系了警察,但警察听说小孩毫发?无伤,带走孩子的是外?公?,明显就有点不太想管——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家?庭纠纷抢孩子的,他们?见得不少。
潜在?风险未除,程音当然还是焦虑,季辞叫她不用理会,他会想办法?妥善处理。
于是程音和鹿雪各吃了一碗季总亲自下?的面,安心而饱足,互相搂着睡了。
这天晚上?,程音和季辞自动实现了分床。
程音像一颗牛皮糖,死死黏住程鹿雪不放,两个人窝在?粉红色的儿童床上?,用拆弹器都拆不开?来。
季辞怕她们?睡得不舒展,展臂将两只一起搂住,然后一手一个,抱回主卧的大床去睡。
“爸爸偶尔也想当一回公?主。”他和鹿雪如此解释。
深夜,黑衣男人躺在?花团锦簇的公?主床上?,说着少儿不宜收听的电话。
“先前说的那个圈套,可以开?始织了。”
“好的季总,那就照您说的,先小口?喂着,等他慢慢上?钩。”
“估计不会慢,赌徒的赌性,都泡在?汽油里,一点就着。”
“要是点着了,又输得底掉,真引他去找那位借钱?可未必留得下?全尸。”
“欠债还账,天经地义。他愿意跟魔鬼做交易,总得付出点什?么。”
季辞收了电话,床边淡紫色的贝壳镜子里,映出了他温和的笑脸。
这么看着,他也挺像一个魔鬼的——抓住弱点,诱以甜头,再予以彻底摧毁。
好人断不会这样?行事,好人都光明磊落,走堂皇正道。但如果正道无法?将罪人定罪,他不介意引着林建文去自寻死路。
知知会害怕这样?的他吗?应该不会,她只会鄙夷他不择手段。
但没关系,反正他是将死之人,正好领着林建文一起,总之他不可能让妻儿活在?任何危险之中。
有些人不配为人,趁早去走牲畜道,还能给菜市场多添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