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虞宗主就对踌躇的弟子缓声说道,“说起来,我要和长姝你道歉。”
“师尊!”
祝长姝不明?白为何?虞宗主会说这样的话。
虞宗主却摆了摆手,对她和声道,“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拜我为师,我本该如父亲一样照顾你,抚养你。可我粗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自以?为对你已经足够爱护,所以?并没?有发现,我做得远远不够。你是我最骄傲的弟子之?一,是太古宗门下弟子敬仰的存在,本该更肆意一些。就像,就像我的悠悠那样随心所欲。可你长成如今这般善解人?意处处妥帖的样子,我曾经为之?骄傲,如今却越发惭愧。”
“师尊待我已恩重如山。”祝长姝声音沙哑地说道。
她的眼眶红了,声音哽咽,想解释自己这么多年并没?有受委屈。
怎么可能会觉得受委屈呢?
她得到?虞宗主倾力的培养,教导,修炼的资源,所以?那些顾虑并非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宗门对她太好,所以?她也?想为宗门多想想,不想给?宗门找麻烦。
她总是稳重,如今却生出几分无?措,虞宗主看着她微笑?起来,轻声说道,“当日你劝悠悠时候说的话,本就是我应该对你说。”
祝长姝想,她对幼崽说过什?么?
“你说她是宗主之?女,不必受委屈,对任何?人?折腰,因为她的背后有整个宗门。长姝,你亦如此。”
虞宗主说道,“你也?是宗门栋梁,是宗门骄傲,也?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无?需顾虑,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行善事?,所行所止无?愧于心,那么,宗门与我,也?都是你的后盾。”
祝长姝一时不能言语。
她只觉得只要张口,就会哽咽出声。
“你与你师兄不同,少年坎坷,所以?总是珍惜眼前的一切,我都明?白。当年拜山门,只有你一人?闯过了宗门的炼心大阵,我就知你与我一般,都出自卑微,见过世态炎凉,性情最坚毅隐忍不过。正是因你性情经历都像我,我才知道你日后绝非凡俗,一定有名?震修真界的那一日,所以?我愿意收你为徒。”
虞宗主想到?曾经种种不由唏嘘。
“可我做的不够好。好在如今还来得及。长姝,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是你的靠山。”
“可孙氏……”
“区区一个孙氏,若无?孙道君,也?配入太古宗的眼?给?他们脸了!孙氏荣耀都因孙道君而来,既然他们连孙道君都不理?会,那对咱们太古宗,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小家族而已。管他作甚!且若你顾虑温家,也?大可不必。”
想到?书信上?所言,虞宗主黑着脸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两情相?悦非君不嫁,好家伙,原来竟是这样龌龊。”
他面色大恶,骂道,“温世干了这么混账的事?,竟还敢堂而皇之?跑到?我的面前!狗东西,提他都脏了我的嘴!”
要不是后殿还睡着自家宝贝闺女,虞宗主都能把前殿的东西给?劈了。
他忍了忍,对祝长姝吩咐说道,“孙叔不仅对你有指点之?恩,于我也?是敬重的长辈,他的家里有人?勾结外人?欺凌无?助小辈,我允你带门下弟子过去,把那姐弟两个接回来,孙氏旁人?都不必理?会。”
“弟子记下了。”祝长姝今日得虞宗主真心之?语,心绪起伏,拱手说道。
“万万不要吃亏。”虞宗主叮嘱。
祝长姝又记下,转身回去思索要带着哪几个得力能干的同门,顺便把今天炼到?半路的灵丹炼制好。
幼崽呼呼大睡,没?听见前殿自家爹爹和师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