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台下的人看着戏,台上的人也在看戏。
可温棠却再也笑不出来,她抬着头看着纪盛宏。
纪盛宏苍白的胡子颤抖着,苍老的脸上终于落下了一行泪。
温棠看着那滴眼泪,却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呢?为什么不愿意看看纪辞年呢?”
“只要你当时有任何一点怀疑,结局也不会是这样。或者只要你关注一下纪辞年,他也不会受那样的虐待!”
“虐待?”纪辉云快速地问了一句。
温棠讽刺地笑了一下,“所以你们连秦良玉一直在虐待他都不知道。”
“我只是以为她冷落他……”纪盛宏的表情惊愕,眼睛瞪大,颤抖着开口。
“如果你去看看他,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关心,你也不会在现在才知道。”
温棠冷眼看着纪盛宏,“你的妻子用命换了纪辉兴活下来,是想看着你逼死他,再逼死他的儿子的?”
纪盛宏往后倒靠在沙发上,用手捂住了头。
温棠闭了闭眼,这才无所谓似地问了一句。
“现在我可以拿走那只船了吧?”
纪盛宏没有出声,温棠也不指望他,她最后看了纪盛宏和纪辉云一眼,转身走出了门。
但她却在门口停了脚步。
温棠看着站在门口的纪辞年,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辞年,你怎么……”
温棠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却又想到纪辞年知道纪家人在这里,他肯定是要来的。
温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说了一句:“你都听到了?”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大雪,纷飞的雪洒在纪辞年的身上,寒意还未褪去,冻得手指冰凉。
纪辞年静默地站在那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温棠,勉强地露出一个笑。
“没事……”
他的脊背明明挺得笔直,脸上挂着笑,可温棠却觉得他将在下一刻坠落。
他的身后是深渊万丈。
“没事。”
纪辞年又重复了一句,他不停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