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楚棣迟觉得这些年来的屈辱与恨意,所受的不公平的待遇,远远不及偿还十分之一。
“当年,你就该杀了我。”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此简单的道理,身为君王,怎么能不明白?
“当你用那些细碎的手段磋磨我时,便该想到会有今日。”
他走到榻前,居高临下:
“皇兄,你可知南疆的气候有多潮湿阴暗,南蛮人有多阴毒,这么多年了,你可知臣弟在南疆是怎么熬过来的?”
“为你打天下的是我,为你安社稷的也是我,想要除掉我、过河拆桥,此举是不是不太厚道?”
俯视的眼角含着讥笑,
“臣弟断子绝孙,那又如何?这天下、这皇权,葬送在自己最疼爱的幼子手里,是何滋味?”
“你引以为傲的儿女绕膝,子嗣昌盛,到头来,有什么作用?”
当初,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养虎为患呐。
呵!
他展开双手,笑的是楚皇愚蠢,笑的是从今往后、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了。
“皇兄啊,您老了,臣弟却长大了,这江山万年,代代更替,早已不是您的天下了。”
楚狸坐在桌案上,看着那张扬的男人。
是了。
是张扬。
一个自幼在逆境里长大的人,杀出血的生路,走到今日,一身的肃杀与血性,并不是他们这些自幼养在宫里、养尊处优的人能比的。
他想要的,什么会得不到?
这江山,这皇权,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不过是名义上的傀儡罢了。
离开养心殿时,楚棣迟与楚狸并肩而行,不少大臣、宫人看见他时,神色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赶紧低头行礼,不敢多看。
摄政王不是在南疆战场吗?
摄政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