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众僧道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房间?里,其余的神棍,有人大着胆子,也去按朱公子的胸膛。用力一按之下,却按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呀,虽然略硬了些,但刚刚那?游医怎么能说没有五脏呢?怕不是他自己医术不好,眼睛略瞎。
唯一的问题是,胸膛冷冰冰的,竟没有摸到心跳声。
直到扒开?朱公子的舌头,他吓得嗷一嗓子:“石、石头、头……”、
朱公子的舌头,并非肉舌。而是一块肉色的石头,却连在他的喉咙深处,与血肉相?融,好像真是从身体内部长出来的。
但偏偏,年轻男子鼻翼微动,没有心跳却胸膛起伏,又分明还活着。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事情的范围了啊!
院子外,大家?都把前几批的动静看得、听得清清楚楚。
神棍们都面露畏色,朱员外却并不意外:“小儿的情况,确实特?殊了一些。这说是一种病,但我家?早在请各位之前,就已经遍请世上名医。医家?无人能治,都说已经不是凡人之病。实在无法,才找了各位来。”
装神弄鬼他们擅长。真碰上这样诡异的,大部分僧道神巫阴阳都打了退堂鼓。朱家?可不是那?些小门小户,乡野村夫。可以拿符水、草木灰、无害的丹药糊弄一下,但如果糊弄了却没有当场的效果,只怕朱员外不会放过他们。
但这些人里,也有几个人见此?情况,反而主动请缨。
有人说:“员外,请允许我进屋内一观贵公子的情况。”?*?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几个半”修行者中?的道士,那?个炼精化炁初阶。
朱员外眼前一亮:“原来是白?鹤道长。早闻您是有道真修,周游江南,潜伏山林整三?月,终于斩杀了为祸越地山中?,糟践当地妇女的山魈。”
“白?鹤道长”是个羽士,道袍之外披鹤耄,道俗半参。头发半白?又半黑,但脸色红润,五官端正,看着既像二十来岁,又摸不清具体年纪。背着一柄无鞘的桃木剑,剑上有雷劈的焦痕。
他说:“不敢称‘有道’。所?谓山魈,不过是仗着人类恐惧之心,略有些气候的独脚猿猴。但贫道游历天下,确实知道世上有些超出凡人想?象的凶恶之物。”
这时,白?鹤道士身后,又有一个老僧,一个年轻女冠,还有一个带黄鼠狼的农妇,都称愿意一探朱公子的“病情”。
广撒网,果然撒到了几条有用的。
朱员外松了口气,热切地将?这几人请进了屋子。
方脸女冠走在倒数第二个,就在她一只脚踏入屋内之时,忽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嗡嗡长鸣。
女冠别在腰间?,乡野随处可见的菖蒲,竟忽然化作一把寒光宝剑,颤鸣示警。她簪在道巾旁的艾草,飘然自落,化作一面写着福字的旗帜。
福字旗无风自动,摇摇晃晃,女冠咦了一声,立即抽出蒲剑,望向朱公子的床头。
却见福字旗摇晃之后,空气的朦朦感忽然加重。
众人眼目如开?,看到,拔步床上,赫然趴着一个獠牙黑面黄瞳的恶鬼,正俯着身,把朱公子的胸膛剖开?,一手掏出肠子,一手塞入一截藤蔓,安在肠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