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东部巫族,在王庭主力一战而败,可汗都蓝逃窜消失,降者过半、死者过半之后,再加上十万黜龙军最后两万辅兵成功上岸,整个腊月中下旬,远征军都在打快乐仗。
真真是当者披靡,望风而降。
而且赏赐如云,丁口牛羊,金银财宝,甲胄战马,丝毫不缺,连前期少数留存的新降部落都吃的肚子滚胀,莫说远征军了。
等到腊月廿六这一日,李定和刚刚从后方赶来的窦立德一起昂然打马进入了都蓝王庭所在地时,十万远征军加十余万仆从军,几乎漫山遍野,军势之大,震动苦海。
进入堂中,举行大型廊下食宴会,李定自然也要在开阔地召开宴会。
结果,吃到一半,又开始下雪了……巫地八月即飞雪,腊月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大河都要封冻,谁还能埋怨天气?反正宴席上的东西大家都看到了,于是众人各自拾掇,回到各自帐中饮用。
李定占据了王庭里都蓝可汗的王帐,说是帐,其实已经是一个永久性建筑,砖石土木俱全,高大宽阔,里面还有一把金色的雕花交椅,椅背上立着一对巨大的相互抵角金鹿,两侧则展着烂翅龙翼,正是巫族祖龙血脉象征。
而李龙头直接坐了上去,换了金碗金筷子就用。
这一幕看的窦立德眼皮直跳,却硬是没有多余表情和言语,只当没看见……但说是没看见,还是有些忍耐不住。
片刻后,其人直接开口,却是谈起了最重要的正事:“李龙头,我只是来送最后一批辅兵,马上就要回去,临行前,能否问一问,如今东部如此迅速平定,你手握二十万众,兵强马壮,什么时候南下去打长安?现在南下,会不会立下奇功?”
此言一出,刚刚挪回帐中的远征军高层全都停下,认真来看如今威望卓着的李龙头。
李定闻言,也不遮掩,即刻回复:“我现在不准备去打长安,我要去打中部突利。”
窦立德一时有些茫然,茫然中又带着一丝警惕,他只能在思索片刻后勉力来问:“为何要打中部?据我所知,中部和东部之间有一片荒漠,虽不是毒漠,却足以分割形势,不然也不至于弄出巫族三部来了……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兵力已经足够威胁长安了,一旦南下,天下大势就定了!”
“窦龙头这话对也不对。”李定本想解释,但扭头看到张世昭,便抬手示意。“张公,请你为窦龙头做个解释。”
张世昭闻言,反而摇头:“这话还得李龙头亲自说才好。”
李定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来与窦立德解释:“道理很简单,荒漠到底不是毒漠,还是能通行大军的,尤其是对巫族本人而言就更是如此,至于我们所谓的二十万大军,聚集起来容易,散起来也容易……所以,现在出兵南下最大的麻烦是,如果我们南下,依着这里的局势,等我们到毒漠塞口那里时大英肯定已经知道了消息,如果被他们堵在塞口,而中部的突利又遣主动来东部这里収降各处部落,这些附庸部落必然会立即倒戈,到时候能战的不过是那五六万主力,说不得就会陷入绝境。”
窦立德想了一下,他不懂军事,当然不晓得是不是一定如此,但最起码对方给出了一个理由,倒是只能顺着这个说:“所以要先打下中部,让大军没有后顾之忧?顺便集结更多兵马?”
“是。”李定立即点头。
“但要是这般说,中部一定有了警惕,我们又不熟悉道路,连中部王庭的路怎么去都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打下来中部的突利?若是打到明年、后年,前方胜负已分……或者更麻烦的是胜负不能分,到时候怎么跟张首席交待?”窦立德追问不及。
而耳朵尖的众人已经听懂了这位窦龙头的潜藏含义,是要李定注意政治。
然而,李四郎闻言反而皱眉:“如何要与他交待?我们这般辛苦作战,渡海涉雪,还要越过荒漠去作战,不都是为他打的吗?按照时日,过两年他就要做皇帝了,应该是他要顾忌我们辛苦才对。”
窦立德张口欲言,一时反而语塞。
堂中不少人,也忍不住去瞥上面那位威望鼎盛的李龙头。
而李龙头丝毫不觉,继续回到正题:“至于说打到明年、后年,那也是胡扯,我李四既然掌军,当然晓得巫族特征和兵贵神速的道理,这一仗反而只能打快!窦龙头,你若回去,未必赶上过年,不如等在这里,且观我破敌!”
窦立德依旧无言以对……毕竟,知道的,自然知道你李定只会打仗不懂政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挟持另一位大龙头,故意拖延,尝试吞并整个巫地自立呢!
还来不及过年,且覌我破敌?!
我看你过年怎么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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