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内,白日里便燃了红烛。
苏锦已伴着这红烛声坐了许久。
这屋中时候有些难熬,头顶上的红盖头不能掉落,喜娘不在,又不好起身,似是坐了许久,实在按捺不住问了声屋外,喜娘说才过了一个时辰。
她是有些饿了,遂灵机一动,趁着旁人没觉察,从床褥子下抓了一把坚果塞到红盖头里,挑了花生吃。
花生壳之类的又原路送回。
等喜娘稍后入内,她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唇上的花生衣,神不知鬼不觉。
其实喜娘也不会上前掀盖头。
“新娘子在等等,新郎官还在前厅敬酒。”喜娘是怕她坐不住了。
苏锦点头。
等喜娘又出去,苏锦实在坐不住,又不敢走太远,便起身挪了挪位置,算作换姿势,可又不敢换得太勤。
等苏锦已经挪了大约五六次位置的时候,终于有喜娘快步入内的声音,“新郎官往这边来了,块快快!”
苏锦似是忽得正襟危坐,郑重了起来。
她当真已坐了许久,眼下,就盼着柏炎快些来。
喜娘们一顿紧张,准备之后,推门“嘎吱”一声推开,既而是熟悉的脚步入内的声音。
不知他喝了多少,苏锦闻到浓郁的酒气。
这股酒气径直到她跟前立住,应是喝得比当时同宴书臣在一处的时候多了很多,苏锦思绪间,一侧的喜娘说道,“请新郎官挑起新娘子红盖头,夫妻恩爱到白首。”
柏炎伸手从另一喜娘双手捧着的托盘中取下那柄裹着红绸的秤杆。
习惯了盖头下的光景,苏锦只觉屋内的光线忽得有些刺眼,微微垂眸,再睁眼,目光正好迎上柏炎。
柏炎眸间本是带了酒意,就在挑起盖头,她目光迎上的瞬间,酒意似是骤然淡了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幕中失了色彩。
他惯来知晓她生得美,却不知这一刻美得如此璀璨夺目,似是一个眼神,一个眉头挑动都能勾魂摄魄,若是朱唇轻启,便是要他的心,他也会尽数奉上于她跟前。
不待喜娘开口,他俯身含上眼前的娇艳欲滴。
那带着欢喜和爱慕的亲吻,并未浅尝辄止,而是久久不曾分离。
喜娘忍不住轻咳两声。
柏炎怔了怔,松开双唇的时候,似是有些羞赧笑了笑。
喜娘道,“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
一侧,便有斟满了酒的酒杯奉上。
柏炎在她身侧的床榻落座,两人各取了一盏,交颈而饮。
喜娘道,“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长长久久,平安顺遂到白首。”
许是饮得急,苏锦轻咳两声。
这酒有些烈,她今日腹中空空,饮下去的时候少许有些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