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私通妃嫔之事,只要陆朝安咬死不承认,也未必就能安置上这个罪名。
东宫眼下只是将人扣下了,秘而不宣,就是等安阳侯来京中闹这么一出。
圣上在病中,连陆朝安被扣的消息许是都不曾知晓。
东宫事后也大可用尽孝将秘而不宣的事情搪塞过去。
可一旦安阳侯在宫中长跪,将圣上的病气翻了去,这安阳侯的罪名基本便等于坐实了去。
东宫使了好计策。
一石二鸟。
陛下没有见到安阳侯尚好,一旦见到,安阳侯自己都不知晓保不保得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阳侯就这么一个老来得子,自是糊涂了。
他这是亲手将陆朝安送上断头台。
这也是柏炎为何着急回京的缘由。
书信上的事,安阳侯未必肯听劝。
安阳侯是老师早前的幕僚,他若坐视不管,老师处必定也会折腾回京,许是会受牵连。
更何况,安阳侯府还是平阳侯府的助力。
容不得闪失。
但安阳侯还是去宫中跪上了。
柏子涧轻声道,“安阳侯也是走投无路了,东宫将人扣了,又动了重刑,此事又秘而不宣,安阳侯去了东宫数次都被搪塞了回来,眼下听说世子快撑不住了,安阳侯上下无门,只能想办法越过东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世子这条性命。照说后宫之事全权有皇后娘娘做主,但娘娘是东宫生母,自是站在东宫一方,听东宫的,安阳侯别无他策,只得去圣上寝殿外跪着,求一线生机……”
这便是一步一步落入东宫的做好的局中。
“安阳侯跪了一日,有人去劝过吗?”柏炎抬眸看他。
柏子涧摇头,“此事京中知道的人不多,圣上眼下又在养病,才熬过一场,皇后娘娘都定在腊月办生辰宴冲冲喜气了,此时都不敢轻易去触圣上的霉头……”
所以,安阳侯还在一直跪着。
柏炎眸间黯沉,没有接话了。
马车不久后便到了宫外。
柏子涧佩了刀,只同柏炎一道入了外宫门,在中门处便停了下来,没有一道入内,只目送柏炎入了中门,心底微微叹了叹,安阳侯一事,确实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