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亶和元朗都是恒安镇老人,相识多年,可两人真正交从往来却还是从元朗任职京兆尹开始的。
元朗在京兆尹任上和户部打交道越来越多,尤其是元朗专心经营旧长安之后,和户部上下公务往来越来越频繁,慢慢的和户部一些官员也就有了私交。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门前自是少不了逢迎攀附之人。
户部尚书苏亶也自然而然的跟他走的近了些,两人顾着官议私下见面不多,可两家的家眷相互走动却没什么顾忌。
像是苏亶的独女苏月就和元府二娘情同姐妹。
这其实就是当世所谓的通家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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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苏元宰的名声可不太好,尉迟那两兄弟……”
元府后宅当中,阿史那云真正在和丈夫说话,养尊处优了这些年,阿史那云真身上留下的西突厥痕迹已然不多,乍看上去,和长安中府宅当中的贵人差不多。
一身的雍容,说起汉话来也不再如当年那么生硬,更不会时不时的冒出几句突厥语。
阿史那云真时常入宫走动,消息比元朗还要灵通几分。
苏亶近日上书参劾尉迟兄弟,想要置尉迟信于死地的事情已传入他的耳朵,她不太晓得里面的政治意味,可此事惹得朝中议论纷纷她还是清楚的。
在她那比较朴素的认知当中,英雄和败类的名字都在风中传颂,他们突厥人要做的就是追随英雄,远离或是惩罚那些名声败坏的家伙,如此方能讨得天神欢心。
元朗呵呵一笑,他自然明白妻子的意思,有心想说妇人之见,到了嘴边却换成了,“我与人交往,看的可不是什么名声,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被丈夫杠了一下,阿史那云真也不气恼,只是眨巴着一双蓝眼睛道:“你懂的多,反正藤条是落在你身上,不关我事。”
元朗被妻子噎的一愣,这家里一个个的,都不拿他当个人物,亏他还留在家里,想好好陪陪妻儿,哼。
“我自交游我的,阿姐可不会管,还不是你,总去宫中告刁状,在阿姐面前说我不是……你说儿女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改改?”
阿史那云真哈哈一笑,理直气壮的道:“自咱们住进一个帐篷,我就是这个样子,你嫌弃也没用,我自不改你能怎的?”
老夫老妻,知根知底。
这夫妇两个却不像姐姐姐夫那般,火气上来,动不动就拳脚相加,年轻时吵吵闹闹,儿女成群后就都疲了,少有真正动气的时候,最多也就磨磨嘴皮子。
元朗此时就和妻子一样,嘴上不怎饶人,实际上却是心平气和,连连摆手道:“行,不改就不改,一会苏元宰来了,你可莫要给人脸色。
不管旁人怎么说,我和苏元宰私交还不错,他亲自登门来访,总需周全些脸面……”
阿史那云真就笑,“这个还用你说,人家可是户部尚书,官位在你之上,我哪敢给他脸色?”
“瞧你说的,咱们品级可是一样,怎么就官位在我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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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两个在内宅叽叽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