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胡扯吧。”方剑平拉住她的手臂,“下来,身上全是土。”
小芳往里面拽,“脏了再洗啊。”
“你是洗衣服还是洗被单?”
两样小芳都不想洗。
她上大学的时候连袜子都不想洗。床单这种东西长这么大也没用手洗过。
“方剑平,我知道你最好最好,对我特别特别好——”
以前方剑平还吃这套。
每次都是这个理由,方剑平免疫了,“没用。下来。我数一二——”
“下来了。”小芳翻身下炕,瞪他一眼,趿拉着鞋往外走,“我不跟你好了!”
方剑平把炕上的尘土拍下来,笑着跟上去:“穿好,别摔着。”
“你不要和我说话。”小芳哼一声,蹲下去把鞋带扣上。
方剑平去打水,“洗脸洗手吗?”
“不要,我玩儿去!”小芳朝外面跑,到门口往右手边拐。
方剑平勾头看一眼,忍不住轻笑。
张支书担心:“天都黑了往哪儿跑?”
方剑平小声说:“厕所呢。”
“还学会说谎了?”张支书诧异,“看来真开窍了。剑平,以后就麻烦你了。”
方剑平也想看看小芳能学到什么程度,是不是真像他以前以为的那样——大智若愚。所以晚上再次拿起课本。
往后几天确定三年级上学期的数学她都懂,就开始教她下学期的。
由于接下来还有活,所以每晚只学半小时数学,二十分钟语文。
红薯分好,大部分人都可以松快松快。
小部分人不行是因为得撒粪犁地。
张支书安排壮劳力撒粪,他带着经验丰富得老人犁地。
牛和拖拉机同时进行,先犁一等田地。
小芳看到她爹一坐就是半天,中午回家都弓着腰很心疼。
张老九也会开拖拉机,但他干活太毛,能把地犁的跟蚯蚓爬的似的。
像张支书这么大年纪有经验敢开拖拉机,还有个好身体的只有他。
张庄人多地也多,男女老少全算上,平均每人将近一亩半。就算只有一千人,也是一千五百亩。虽然有好些头牛,但其中一半留着耙地。牛能犁三百亩就了不得了。
小芳觉得不能这样下去,别没等来高考她爹的腰先弯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芳试探着问:“爹,我也想犁地。”
“犁地可不是你能玩的。”张支书笑着看她一眼,“赶紧吃饭,吃了饭找大胖和胖丫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