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陈严冬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等候宋清源的反应。
然而,电话那头的宋清源并没有说话,于是陈严冬便继续道:
“结果,梁省长当时就抓住了我‘全票通过’这句话,感慨地说了一句:‘一个班子能够如此团结,确实不容易啊!’宋书记,您来分析分析,梁省长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是对我们益彰的领导班子有什么意见啊?”
宋清源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陈严冬说道:
“严冬啊,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我真担心你继续留在渭城会给我惹出更多的麻烦事来!”
挂断电话后,陈严冬心情大好,走出省政府的时候他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远在益彰的宋清源就不一样了,他在挂断电话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里。
但没过多久,他觉得这样坐着让他有些呼吸不畅,于是又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脑子里依旧乱作一团。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始终无法确切地理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自从许铎与钱家分道扬镳之后,他们这些钱家的旧部在岭西的地位,就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了。
曾经,许铎是他们的主心骨,岭西这边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由许铎来拍板定夺。
如今许铎与钱家已经反目成仇,这就让他们陷入了两难境地。
如果他们选择站在许铎这一边,那就意味着要背叛钱家。
一方是远在燕京的庞然大物,一方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任何一方都是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得起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感到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经过反复权衡,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实力更为雄厚的钱家。
原因很简单,许铎离开钱家后,他的仕途也将如同那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宋清源在思考了许久之后,仍然觉得让他一个市委书记去直面梁栋这样一个省委常委,压力实在太大,于是就打定主意,给钱国润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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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源把情况跟钱国润说了一遍之后,钱国润只是笑了笑,在电话那头道: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哪个小陈本来也是一番好意。至于梁栋那边,你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银桥示范区’的事情,该怎么争取,还照样怎么争取。梁栋那小子刚到省里,脚跟还没站稳,就开始四处树敌。他先是跟窦一圃撕破脸皮,紧接着又惹上了谢学义,现在又要拿咱们钱家开刀,真当省委就是他家开的呀?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这完全就是取死之道!”
宋清源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向钱国润讲述了一番,他只是笑了笑,在电话那头不紧不慢地说: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也未必就是件坏事嘛。那个小陈,本意也是好的,只是处理方式可能有些欠妥。至于梁栋那边,你们也不必太过在意,‘银桥示范区’的事情,该怎么去争取,就还是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就好。”
说到这里,钱国润的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
“梁栋那小子,刚到省里,脚跟都还没站稳呢,就开始四处树敌。他先是跟窦一圃闹得不可开交,彻底撕破脸皮。紧接着,又去惹上了谢学义。现在,他居然还想着要对咱们钱家动手,真当省委是他家开的不成?”
钱国润冷哼一声,继续道:
“正所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这样毫无顾忌地四处树敌,完全就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