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里漏进来的晨光,在地毯上割出一道刺眼的亮线。
齐瑞祥睁开眼时,顾允希已经不在怀里了。
他猛地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落,后背纵横的抓痕在光线下泛着红。
客房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在慌忙穿衣服。
昨夜她缠在他身上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里,可此刻空荡荡的床铺,却冷得像结了冰。
“醒了?”顾允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刻意压平的平静,听不出半点昨夜的喑哑。
她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连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连颈间的红痕都用丝巾遮了个严实,“我去做早餐。”
齐瑞祥看着她转身的背影,裙摆扫过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
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后腰微微挺着——那是昨夜在书房沙发上留下的痕迹。可她的脚步却很稳,像在逃离什么,连头都没回。
他慢吞吞地套上睡衣,指尖碰到腰侧时,摸到一片粗糙的触感。是昨夜她抓出来的红印,已经结了层薄痂。
镜子里的男人眼窝发青,下巴上的胡茬乱得像荒草,脖颈处还留着她咬出来的牙印,像个被掠夺过的猎物。
厨房传来玻璃杯落地的脆响。
齐瑞祥冲过去时,顾允希正蹲在地上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了,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别动。”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让她皱了眉。
医药箱放在橱柜最上层,是他半年前特意为她准备的。
棉签蘸着碘伏碰到伤口时,顾允希瑟缩了一下,却没像往常那样抱怨疼。
“谢谢。”她抽回手,用创可贴裹住伤口,动作快得像在完成任务。
齐瑞祥看着她转身去煎蛋,平底锅被撞在灶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蛋黄在热油里炸开,溅到她手背上,她只是飞快地甩了甩手,连眉头都没皱。昨夜她在他怀里被烫到指尖,都会红着眼眶要他吹半天的。
早餐摆在桌上时,阳光已经漫过餐桌。
吐司烤得焦黑,溏心蛋的蛋黄流了满盘,牛奶杯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指纹。顾允希坐在对面,用叉子机械地戳着鸡蛋,银叉碰到瓷盘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我下午要去见个医生。”她突然开口,眼睛盯着盘子里的蛋,“复健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