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忍心。
朕不忍心在他大捷而归的日子里,让他知道全部的真相。
于是,朕只说。
“子戎,你要快些长大。。。。。。”
一定要快些长大。
。。。。。。
华恬怀上子嗣的时候,朕松了心里最后一根弦。
皇嗣,是盛家江山的根本。
朕从前还有过想望,盼着他那断袖的癖好是装的,这些子嗣上的事,便用不着朕操心了。
可谁知道。。。。。。
这天杀的兔崽子。。。。。。
就没有一件事能让朕省心。。。。。。
朕看望过华恬后,便带着玉点儿往海棠轩去了。
时日已近中秋夜,海棠轩又一向偏僻,这些没人住的小殿,往日都是不见人烟的。
可今日不同,楚长林一早便候在殿外,等着朕过来。
朕负手进了一道月亮门,先是看了一眼院中的海棠花树,见树上无花,免不了一声轻叹,而后只问。
“人醒了么?”
楚长林摇头,眉宇间满是疑虑。
“回陛下,还没有,不过。。。。。。也真是奇了,奴才那日照着您的吩咐,隔一日便去东溪山给相爷扫墓,不想那日一靠近墓碑,竟听见了坟中有动静,奴才大着胆子,掘坟震开棺钉后,伸手一摸,相爷一身皮肉居然是温热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朕笑了一声,抬脚进了殿门。
“你这么说出来没趣儿,该要学学你干爹和妹妹的口舌,玉点儿回话的时候,说的真叫一个声情并茂,朕险些叫他吓死”
说话间,朕已经坐到了叶崇然榻边,只见他眼下泛着青黑,嘴角也干裂开来不见血色。
然而,即便他枯槁至此,腕上却又实实在在有了脉息。
旧年宫中口风紧的老太医,眼中也是满目疑惑。
“陛下。。。。。。叶相的脉息,摸着已然是无恙了,可不知为什么,人就是醒不来”
玉点儿战战兢兢的站在朕身后,颤着那把细软的嗓子。
“诶哟,这要是醒来了还得了,那不成诈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