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借机瞧了眼不远处的张居正。
不料,这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却没逃过太子殿下的法眼。
朱翊钧玩笑道:“传闻徐阁老与张大学士关系莫逆,看来传言不虚了。”
徐阶一惊。
不等他辩解,却听太子殿下又说:“难得来一趟,酒宴还要一会儿,不妨与张大学士叙叙旧吧。”
“呃呵呵……殿下说笑了,老朽已然致仕,岂能再与朝廷重臣牵扯?”
朱翊钧不以为意的笑笑,道:“张大学士一会儿也来。”
“太子殿下,臣还要备课呢。”张居正远远行了个礼,却是止步不前。
太子可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少年,太子可以客气,要是自己不客气,那太子可就真不客气了。
“嗯…,也行吧。”朱翊钧朝徐阶笑道,“时间还长,徐阁老改日再与张大学士叙旧便是了。”
徐阶忙说:“老朽与张大学士无私可叙。”
接着,赶紧转换话题:“老朽虽已致仕,然,一日为臣,终身为臣,臣心中一直牵挂着太上皇,不知……?”
朱翊钧怔了下,想到这会儿皇爷爷处在清醒阶段,颔首道:“可以。两位也一起来吧。”
“是。”
太上皇寝宫。
通禀之后,得到允许,朱翊钧才领着三人走了进来。
“旧臣徐阶参见太上皇万岁。”徐阶刚一进殿,纳头就拜,再抬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这一手整的李宝、沈文措手不及,二人没有提前酝酿,一时也哭不出来,同时也不明白,这徐阶哭个什么劲儿。
“好好的,哭什么啊?”朱厚熜放下笔,一脸好笑的问。
徐阶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角,说了句自己都认为没水平的话,怔怔道:“太上皇,您……老了。”
朱翊钧一滞,
李宝、沈文亦是一呆,心道——这老家伙可真敢说,该不是老糊涂了吧?
朱厚熜诧然,随即含笑点头:“是啊,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