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颔首道:“海外并不太平,两位大学士都听说过佛郎机吧?”
二人当然知道佛郎机,弘治年间,大明与佛郎机有过一战,威武大将军炮,正是由佛郎机炮改良而来,这些都是载有明文的。
“如今佛郎机内忧外患,为了转移矛盾,唯有对外发起战争,而我大明,就是最好的目标对象。”
朱翊钧说道,“戚继光的抗倭兵,何以编入水师?正是基于此,只是战争还未开启,贸然公之于众,只怕会惹得人心惶惶……”
“臣打断一下,太子殿下怎知这些?”高拱狐疑,“臣身为内阁大学士,也算是兢兢业业,对国计民生乃至方方面面,都不敢不知……可此事,臣却没有半点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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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芳也道:“信息的出处是……?”
“永青侯!”
别啥事儿都往永青侯身上推行不行?二人虽然也不爽李青的霸道行径,却也相信永青侯的人品。
准确说,是相信永青侯在国之大事上的人品。
不说高拱,老实人李春芳都不信,正色道:“非是臣等不敬,殿下此言,臣等实无法相信。”
朱载坖接过话头:“永青侯就在京师,两位不信可以去求证。”
二人不想求证永青侯,无他,人就都不问庙堂事了,再去‘麻烦’永青侯,万一激起了再入庙堂之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遇事就去拜访永青侯,也显得自己无能。
高拱瓮声道:“永青侯从海外回来已有数年,也不止一次的来过京师,为何从未提及?”
“早就提及了,只是没对你们提及。”朱载坖吁了口气,“不然,永青侯何以肢解金陵李家?”
二人一怔。
高拱立即指出漏洞,问:“也就是说,永青侯一回来,就说与了皇上,太上皇?”
“嗯。”
“可几年都过去了,何以不见佛郎机?”
朱载坖一怔。
李春芳立即跟进,道:“纵观永青侯近两百年来的作为,确是善谋大局,令人折服,可永青侯并非神仙,无法预测未来……数年过去,佛郎机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永青侯身在大明,如何得知?”
高拱附和道:“小到一家,大到一国,都是实时变化的,永青侯只是基于当初看到的情况,做的预测,如今数年都不见其动作,也间接证明了永青侯的预测与事实产生了极大偏离。”
“这个……”朱载坖一时也找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只好道,“永青侯对政治的理解,相信你们当清楚。”
“皇上啊,您难道不觉得如此太过儿戏?”高拱痛心疾首道,“这许多年来,朝廷被财政问题折腾成了什么样子,臣等清楚,您更清楚。说难听点儿,恨不得一个子儿掰成两瓣花,仅凭永青侯臆测就如此花费……敢问皇上,如何令臣二人,以及满朝大臣信服?”
李春芳苦笑叹息:“朝廷没钱了啊皇上,大明三大营中,属神机营最是烧钱,可即便是神机营,比之水师……也是自愧不如啊。”